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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的凹陷。我怒不可遏,卻沒有像普通受害者那樣衝出車衝著嘉年華般熱鬧的暴動嘶吼,然後被人群毆一頓住進市立醫院。我只是猛然加速,衝進人群,用受傷的車撞飛了幾個瘋子,碾過了幾條肉蟲,踩足了油門殺出暴動區。

一路上多的是這樣的場景,不過今晚特殊,我撞死多少人都不會有麻煩。說不定義心堂還會賞我個榮譽市民。我忍不住嘴角的怪笑,但在開車至家門口時徹底失去理智。幾個白種小孩正對這我的窗戶扔石頭,那樣子活像石器時代的野蠻人!

我大聲喝退他們,孩子就像鑽進水裡的魚一樣溜走了。他們對我作鬼臉,用俚語高聲叫罵,然後洋洋得意地跑掉,彷彿他們的父母已經站在了市政府樓頂揮揚那面破旗幟。真他媽的該死——當我發現自家的窗戶慘遭毒手,又看見車身上的幾處凹痕後,終於忍耐不住高聲痛罵。

他媽的這場暴動就像是從一個窟窿裡漏出來的一樣!一群雜牌軍衝到市中心大街上,橫穿過攝政廣場,掃蕩了一批雞窩賭坊,踢倒了幾家鴉片館後又踩傷了幾名老人,浩浩蕩蕩地滿地橫衝直撞。他們兩眼通紅,如同被鬥牛士給挑急了的公牛一般手持利器槍械,每到一處必有當地流氓助威,高舉破爛並沾滿了唾液的旗子,自以為天兵神將似的尖聲嚎叫。

我們的世界!我們的世界!

看,賤民掃蕩過的地方,連一顆灰塵也會跟著囂張起來。這絕對不是一場神聖的革命,它的惡臭已經鑽進了上帝的鼻子裡。

即使有教會人士極力希望阻止“革命”中的暴力,可清高的無神論流氓卻將上帝關進櫃子裡。他們開始大量使用來歷不明的軍火,焚燒店鋪,砸毀公益建築——僅僅一夜的時間,郡克區和落亦街附近的市民就遭了大殃。暫時取得勝利的流氓成群結隊的衝進佔領民居搶劫,綁架——為了示威,他們把這些無辜的平民都拉出角落,扔在最寬闊的大街上。他們把影像傳送給Mallarpa最臭名昭著的媒體,全市24小時不間斷的報道。讓人們看看被壓迫者是如何翻身並善待俘虜的。

一夜之間,Mallarpa 的暴動驚動了整個東南亞,然而義心堂拒絕任何國家或是組織的援助,希望能獨立扛下這次浩劫。

歐定陽決定與Bolon談判,不幸的是在義心堂力圖與之談判的兩天裡,又死去了無數的人。

白種人進行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屠殺。

無數的亞洲人在這場種族屠殺中死亡。這群無聊的傢伙們玩盡各種手腕折磨俘虜,足以在剎那間讓一個宗教學學生心領神會幾個世紀前宗教屠殺的真髓,只是現在的工具比以前看起來乾脆了很多。他們用機槍掃射排列在大街上的居民,然後將屍體懸掛在直升機攝像頭可以拍攝到的角度上,藉此耀武揚威。附近的亞洲人主持的教堂成為了最好的避難所與墓地,那裡長日堆滿了屍體。神職人員每天都在禱告,每天都在戰慄中請求上帝的寬恕。而我想——如此殘暴的屠殺,即使是上帝也會被震撼。如果你真的看到那些無法掩埋的屍體在烈火中被焚燒,濃黑的煙隨著風向把骨灰與冤魂吹進亞洲大陸深處,肯定也會感到震驚的。我想他們或許正打算用屍體壘一棵聖誕樹,用以聖誕狂歡——雖然距離聖誕甚遠,可他們有自信將鬥爭維持到12月25日。

每天都會聽到神父在亡者與悽慘的避難者身前大呼:上帝啊!上帝拯救我們!

這使我想起了那個綁著炸彈的男人。

在暴動的第三天,下起了喋喋不休的雨。唐依舊昏迷不醒,Kei不知所蹤——其實我很擔心他,現在種族衝突這樣激烈,他要是遇到了窮兇極惡的亞洲人該怎麼辦?即使我一直都在提醒自己:Kei才不需要你婆媽。

我站在唐的病房裡看著雨,想象孫現在正以什麼樣的眼神看這場雨水也無法澆滅的暴怒之戰。城市中到處蔓延著戰火,越到外緣,流離失所的移民就越難控制。多年的、世代的積怨終於爆發,愈演愈烈。零星的火種終將連成一片,而最終他們成功了。昨日——5月14日凌晨,暴動軍得知談判破裂。下一刻,與郡克區主戰道相垂直的落亦街也揭竿而起,所有混混都開始重複當年祖父們的工作,搶劫,放火。他們利用了貧民窟錯綜複雜的地形,與政府軍展開了巷戰——像野火一樣沿著城市最細的經絡蔓延開來,在黑色中盛開了一朵朵盤根錯節的火蓮。

最終,戰火由點及面,終於連成了大片的十字星,毫不客氣地把Mallarpa分為了幾塊。

這個城市似乎早被澆上了汽油,一旦點火就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