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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幸虧唐的及時阻攔才給了我一個自省的機會。

“五分鐘到了。Syou。”他說,緊緊拽住我的拳頭。身後Kei倒在沙發上,喉嚨裡發出濁重的喘息。張走到他身邊一看,立刻咬牙切齒地詛咒我的愚蠢:“你這個瘋子!總有一天會為了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價!”我的轉身猶如獅子惱怒的回首,但是這對張沒用——每當遇到病人,任何恐嚇都無法動搖他身為醫生的意識——他迅速地將人馬招進病房,並要求唐帶著身邊的這隻“瘋子”趕快離開。雖然不願意按著中年人的意思做——這讓我覺得丟了很大的面子——可在他的一句恐嚇下我還是灰溜溜地和唐離開了病房,在走廊裡尋了點落腳地,向他討了根菸悶悶地抽起來。

“Kei……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很糟糕嗎?”我皺起眉毛問一邊沉默不語的唐,難道就只是因為那個吻?這太愚蠢了!

唐看了看我,說:“的確看起來不怎麼好,你不覺得或許只是因為習慣了而已。”

眼角抽筋般的地抖了抖,我忽然想到Kei說的:我並不是一個無所不能的神,只是一個人……這裡很多人都相信他有著超乎於人的力量,因為他不老不死,因為他聰明絕倫。

外面的夜晚,在玻璃窗後顯得格外寧靜,像一個心臟停擺的軀體,披著華麗的葬服橫在眼前——生前的頹靡,死後的奢華,伸展四肢,猶如一個巨人。Mallarpa人都認為這巨人遙不可及,望不見顏面,那只是因為他們都跪著。

我抽著煙,身邊站著唐,菸絲瀰漫了許久後,一種回憶的交錯的痛就漸漸浮現。十年前,也有這樣一個人站在我身邊,要我從他手裡的煙盒取走一支菸。

拿一根,Syou!他學著大人的口氣對我說:早晚你都會學的!

稻喜這傢伙,那時就學會了抽菸,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和街頭的鍍金少年們學來的。我擺了擺手,拒絕了。看他點菸,那囂張的火焰與他幼小的臉蛋是多麼不相稱,我感到眼睛被什麼東西刺痛了。

Syou。他甩滅了火柴後喊我的名字:今天郡克街那裡又打仗了。這煙就是從一個死人懷裡掏出來的,看,也沒沾上血。我厭惡他居然連死人的東西都偷,可稻喜忽然尖銳地笑起來——就像他嘲笑Kei沒有工作能力一樣——他志高氣昂的糾正我:就事論事,Syou!這東西放在那裡也還是老樣子。嘿,你看,打仗多好,拿也拿不完的東西!死的人越多,對我們越好!多好啊!你說呢?Syou?

死者留下的東西,會被生者吞奪。我並沒有為稻喜所發明的社會規律所激動起來,他的隨口戲言,另人渾身都充滿了對世界的絕望。唯獨他一人興奮不已——我向來都覺得這孩子自小就喪失了某種東西,原因是他曾經擁有一對錯誤的父母——其次是錯誤的教育。

就事論事!Syou,死人的東西可比活人的好拿得多了!夢魘中血河盡頭,稻喜一直都站著,直直地用充血的眼看我。血紅淹沒了眸子的光彩。他看著,看著,張著熾人的雙目。

“唐,郡克區那裡的火拼,從沒停止過麼?”我問。唐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答道:“曾經,那裡的移民要求與政府和解,但是沒成功,據說是因為政府不願承認白色人種的教派在Mallarpa的合法性。Syou,在移民地,信仰是人類面對壓力的救贖。因此,移民區與政府之間的矛盾更加銳化,合約計劃也告吹,並被政府划進了紅色警戒區。”

“我記得,”我又點了根菸,“在離開Mallarpa之前,曾和朋友去過那裡。郡克區的東西很便宜,外國人的東西很新奇,朋友甚至還偷了一家小店祭壇上的銀質十字架。那時我們都以為好奇而對這玩意產生了興趣,天知道,上面耶穌的臉看起來有多奇怪。隨後,就在我們從那裡拿走了十字架後,暴動幾乎是在同一時刻裡爆發了。我向來都很命大,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這是一種很無恥的運氣。唐,那時我們緊緊地握著那尊十字架,結果在暴亂中被主人看見了。那傢伙像個瘋子,丟下自己的性命和店鋪就直撲過來。我們撒腿就逃。想想吧——兩個孩子抱著一堆錢,一個男人在追蹤自己的信仰。就是這樣——你看,一前一後。”我用手比畫給唐看,一前一後,轉彎。“然後在轉彎那裡,那傢伙的蠻勁使之像馬拉松選手一樣,幾乎把我們逼進絕路。可就在那個轉彎的地方,他追上我們的同時,Lucary的暴徒發現了我們。看到我們懷裡十字架,上帝!他舉槍就準備射擊,我反射性地將十字架舉起了十字架去擋——你猜,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耶穌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