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直直地,定定地看著我。中間流淌著一條鮮紅的河流,多少怨靈哭嚎其中,露出血紅的臉向我做鬼臉,譏笑我仍然只是個凡人……
“Syou!!”
夢被驚醒的瞬間,有種萬物皆空的懸空感,分不清現實和虛無,眼前稻喜的臉突然變成了唐。他搖晃著我的肩,看我渾身冷汗地從噩夢中掙回了現實。他放鬆了神經,看著我說。
“最好洗個臉。”
白色的清洗盆中很快積起了水,水流打著旋兒在水池中積聚起來,在中心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水聲沖刷我的意識,彷彿想洗去方才惡夢的陰霾。
水珠一絲一絲浸入面板中的清涼感,像古老的針灸,銀針扎進面板,將痛刻進身體裡,強迫你清醒。水嗆到了鼻子,我微微咳了幾聲,感到水珠流到手腕傷口時的灼痛。
傷口其實早已凝了血,刻在我的手腕上,遇水還有些隱隱作痛。我洗了洗傷口周圍的血跡,唐說傷口需要由醫生替我處理,也許需要縫合包紮。
唐遞上帶來的便當,可我一點胃口都沒有。看看手腕上的表,原來只睡了短短20分鐘。現在是下午三點整,抬頭手術室的燈不安分的紅色讓人心神不安,沒有食慾。
“這樣下去,先垮掉的是你。”唐說。
可我的腦子裡就是除了Kei之外一無所有,他為我中槍,打在胸口,咯血,感染,昏迷…… 我的心在不停的意想中害怕得顫抖,想衝進手術室看個究竟!!
我坐回椅子上,強迫自己在這漫長的等待中去想些別的事情。沉默片刻,我問唐:”Yiqai呢?她還好嗎?”
“她已經回家了,好像和孫談了很久,但是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他說:“我想孫的的心情不好和她的談話內容有關。”
渾身打了個寒顫,我想到混亂中Yiqai發現我和Kei時的眼神。她身陷危險,而我則帶著Kei從人群中偷偷溜走,明明看到了她,卻裝做沒看見。那刻,她的眼睛,像刀割一樣刻進我的心裡,前所未有的明亮。背叛她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愛的,一個是她嫁的——一起扔下了她。 我猶如被捉姦一樣開始心虛起來,眼神不安地掃視這個無處藏身的地方。
“這次的事情鬧大了。已經有人在猜測我們和黑社會有來往。”
“富裕加上槍殺,就是這個社會,這個Mallarpa媒體典型的思維方式,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冷笑著說。
“記者都蜂擁在公司,向孫訊問你和Kei的下落。你們無端失蹤,給他們造成了太多遐想空間。治安廳已經插手這次襲擊事件,說是懷疑我們我們與反政府的黑社會恐怖組織有密切來往,並懷疑有重型武裝。他們已經向法庭申請搜查令,想搜查公司帳目。我想,他們一定是擁有了對我們極不利的證據才敢這樣斷然決定。”
我猛地回頭看向他,彷彿短了路的大腦中迅速跳出一個人的臉,只有他最有可能一手策劃這件事,能除掉我,又能把Mores徹底銷燬——掀它的帷幕,讓它暴光,這種事情,有了政府機構的參與自然是最方便的。
“那個‘證人’一定已經被保護起來了吧。”我說著,把瀏海撩到頭頂。臉暴露在空氣中,一陣另類的冰冷。
唐預設了,看他的沉默,我惡狠狠地勾起嘲諷的嘴角。
John,你躲藏了這麼久,終於在我們面前出現。放了一炮後躲到政府的保護圈裡,真會保護自己——一石三鳥。算你狠!
無意間,我的笑變得咬牙切齒——他傷了Kei,這筆帳我會記得的!
“孫現在就被媒體纏得脫不了身,他的成就的確惹人眼紅,所以攻擊起來也就愈加兇狠。”唐的語調非常沉重,看來這次的事不容小窺。
可只有一件事我不明白,John明明那麼維護孫,為什麼突然要毀了Mores,也許理由只有一個——John,你在向我挑釁,覺得有我的Mores就會變質對麼?所以情願扔了也不要一塊變質的蛋糕。
“唐,立刻重新調查John的行蹤。”
唐非常吃驚,愣愣地看著我。我明白:他不相信John會想要這樣對待曾辛苦經營的組織。
那你認為,這次的時間和他無關嘍?我斜視著他。
“你看看我的狼狽樣子,可孫卻一點都沒有受傷,別說那次事件裡沒有任何組員受傷或死亡,我不信!”猛地一捶靠椅的扶手,安靜的空間裡陡然響起一聲打擊聲,合著我陡然拉高的音調,很是嚇人。
唐沉默地看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