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士一愣,呆呆站著,渾身僵硬。我突然有種被拋棄的劇痛,連信士都討厭我嗎?意識模糊了,情緒也就控制不住,眼淚突然衝出眼眶。我收不住屈辱的懦弱,撲進信士的懷裡,用他的身軀掩住我的丟臉。
他似乎被我住了,一定是從未見我在他面前又是哭又是抱的。也許他一直都以為我很成熟,可事實上,依賴別人的人,永遠都不會真正的獨立成熟。
“Syou……別哭啦……”
我不知道自己是撞了什麼邪,用力抱住信士,一刻都不願意放開他,天旋地轉的前刻,好像聽見身後有開門的聲音。
內心的痛苦像火一樣向外灼燒,全身都熱的發燙,心跳連帶呼吸都快得出奇。身上到處都如同針刺般疼痛著,頭更是痛得幾乎要裂開。
我從幻想空間中睜開迷糊的眼睛,光線很暗,夜已經來臨了。我躺在床上,額頭上覆著冷毛巾,無法移動的身體疼痛著,嗓子幹得一個位元組都發不出——生病了麼?什麼時候?不耐煩地甩甩頭摔掉了毛巾,這時信士的端水進來。
“你醒了?”
他摸了摸我的額頭:“你從樓梯上倒下去的時候把我們倆都嚇壞了。我們倆,Syou——我,還有Kei。”
他嘮嘮叨叨得重新擠了塊冷毛巾,蓋到我的額頭上,冰冷的纖維刺激著大腦好讓它清醒一點:“你小子這麼重,我這個跛子哪裡拉得動你,說倒就倒,幸好Kei出來作了你的墊背。”
Kei?當我的墊背?他受傷了麼?
擔心令我心煩意亂,好容易擠出幾個字:“信士……Kei……”
“得了!人家命比你硬,骨頭也比你硬!你就看著你自己吧,還管別人。”
信士難得這麼生氣。無奈,我只有噤聲省力,昏昏然中又陷入了昏睡。
不知過了多久,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總在清醒和昏睡中徘徊,思緒一片混亂,什麼都看不清,也聽不清。信士似乎又來過幾次,幫我換了身衣服和毛巾,他嘴巴雖然硬,可動作卻非常溫柔,當時我只能分辨出這些,一切都渾渾噩噩。
直到一隻微涼的手掌拂上我的臉,四周寧靜的空間裡,我似乎都能聽見手掌和麵頰面板相摩擦發出的“噝、噝”聲,很靜溢,很溫柔,讓我突然想到陽光下在風中拂動的金色軟發。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是我的幻覺麼?
我努力睜開眼睛,但是什麼都看不清,暴升的體溫把視野都燒糊了,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在我眼前微微得晃動。
冰涼的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