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
聽到我的允諾,Yiqai的臉上浮起一陣紅暈,她咬了咬紅潤豐滿的唇,慢慢地比劃出了那句話。
——我,有了,Kei的,孩子。
轟的一聲,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像被人掏空了腦髓,撕去了皮質一樣,整個顱腔內的思考世界都被炸得血肉橫飛。
我愣愣地看著Yiqai把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微微頷首,臉上浮著紅暈,掛著幸福如同聖母般的微笑。她沒有看到我的臉,也不會知道我現在的感受。我像正被一點一點地撕裂著,再扔進鹽缸裡被榨乾可憐水份的肉塊。喉嚨口的呼吸梗住了,彷彿已經窒息,可心臟卻還在作著最後的掙扎。
她肚子裡有了Kei的,孩子?
孩子!
我愣愣地看向她的小腹。
這意味著什麼……我不懂,只感到悲傷、痛苦、難受,恨不得現在有誰能狠狠砍我一刀讓我清醒。
我,再也掛不起虛偽的笑臉。
在她極致的幸福中,我敗得鮮血淋漓。
Yiqai奇怪地看著我僵硬的臉。我蠕動一下乾裂的嘴唇,扯了一個僵硬的笑臉,可我卻不知道笑臉後該對她說什麼,尷尬地躲避著Yiqai詢問的目光。
——怎麼了?你還好麼?
“不……沒事……我很好。”我坐進沙發裡,在Kei睡過的地方,緊張地不知道應該如何擺放自己的雙手。腦子裡都是自己的聲音在重複——她有個Kei的孩子!她有了Kei的孩子!
Kei的臉在我的腦中飛快地閃動著,我感到臉部肌肉已經在扭曲抽搐了,最後不得不把臉埋到手掌裡,不能讓Yiqai看到這張醜惡的臉!上面寫滿了妒忌、憤怒和敵意,爬滿了醜惡的蛆蟲,貼上了內心最陰暗醜陋的麵皮!
即使再卑鄙,再下流的人,也比不上人心陰暗面的寫照。
我用手掩住,不讓Yiqai看到。
“Yiqai,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能不能請你先回去……孩子的事,等Kei回來我就會告訴他,明天……明天他一定會帶著玫瑰花出現在你家門口向你求婚……”
我在胡說什麼?我只知道這些根本不是我發自內心的祝福,我偽善著,用嫉妒之心說著最不想說臺詞——一種變相的詛咒。
無奈,Yiqai只有回去了。我橫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Yiqai幸福的臉。那不會是謊言,那是隻有即將為人之母才會有的嬌媚與動人……他們真的有了孩子,一個剛剛成形於Yiqai的腹中的胎兒,卻已經讓我方寸大亂。我不敢想象,當他誕生後,成長後,抱住Kei叫第一聲“爸爸”時,那會是什麼樣的景象——我不敢想象。
我無力再走出這個房間,只有在這裡等待Kei的歸來,我要向他求證!
撥通了唐的電話,我只對他說“我不舒服,今天下午不去孫那裡了”就結束通話了,唐都沒來得及問一聲原因。
望著乳白色的天花板,靜聽掛鐘爬格的聲音,空間那麼寧靜,彷彿是暴風雨前片刻的安寧。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打擊過後我一直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頭昏昏沉沉的,心裡亂地有如貓抓一樣,突突狂跳著,一刻都不得安寧。迷糊中我似乎睡著了,夢裡我看到Kei在狂喜中擁抱了Yiqai,兩個人幸福無比地相擁。而我,一個人站在被那二人隔絕的空間裡,呆呆地看他們營造幸福。
夢的結束非常突然,就像電影卡了帶,一下子就沒了。睜開眼好一會兒,我才發現眼前的乳白色天花板才是“現實”。口乾的難受,並且還有些泛苦,我摸了摸額頭,有些燙。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撐起疲憊的身體走進廚房,就著自來水龍頭喝口涼水,再把水撲到臉上,濺溼了頭髮和衣領,涼意直透面板。一個寒戰後,感覺清醒了很多。
這時,門“咔啦”一聲開啟了,我回神,從廚房中探出頭,看到Kei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一件米白色的外套掛在他削瘦的肩上,使他看來愈加瘦小。
在那片刻,我忘了自己要問他什麼,迷人的側面和慵懶如貓的動作每時每刻都那麼吸引我的視線。他收起鑰匙,把外套扔在了沙發的靠背上,然後才發現了我。
Kei先是一愣,然後用平淡的口吻說道:“唐說你病了,所以沒有去公司。”
他發現桌上未被飲用的橙汁。
“怎麼了,有客人來了麼?”
我一聲不吭地看著他,Kei似乎察覺到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