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些都沒用,當務之急是找到賬冊。我和你爸爸談過,很明顯,他並不信任我,不肯向我透露分毫。”
“我爸不信你,也情有可原。”意有所指。
遲衛擠一抹苦笑,雙眼直看入朱小小眼底,無限真誠。
“小小,你覺得我是什麼人?”
“我過去認為你是世界上除我爸爸外,最值得我信任的人。可你……我真的很傷心很失望。我不懂,一個男戲子,哪裡就把我比下去了?把你迷得家也不回,見都不肯見我,不曉得過陣子會不會乾脆甩了我。”
“既便如此,還是沒能令你免於危險。”遲衛的大手撫上朱小小細嫩的臉龐,眼神那麼深情,憐愛滿溢。
一剎那,朱小小覺得溫柔體貼的丈夫又回來了,心頭不禁幾分顫抖。
“阿衛……”
“我以為,疏遠你,就是保護你。”
“阿衛,你……”驚訝,驚喜,難以置信,縱橫交替浮現在朱小小眼中、臉上。
“你覺得我真的會喜歡一個戲子,而且還是個男的?”
“可你……”
“還不懂嗎?”
“我不懂你為什麼偏偏找個男的。”
“或許找個女的比較好?”
“你、你……誰也不許找!”朱小小的傷感頓時治癒了,輕錘遲衛肩膀,撒嬌。“你該早點跟我說的,夫妻本是一體,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如果你知道,外人差不多也知道了,我這麼做還有什麼意義?小小,你是我妻子,保護你是我的義務更是權利。可是……還是沒能阻止他們對你下手。我真沒用,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遲衛抱頭,痛苦自責。
“不,阿衛,你真好。我之前還怪你,罵你,我……我相信,咱們一定能度過這一關。我不要一味藏在你身後,受你保護,我要幫你。”
夫妻二人雙手握在一起,堅定得像是自信能如此牽手度過這一生。
朱小小不願遲衛再回到男小三兒身邊,遲衛安慰她,做戲要做足。朱小小想了想,戀戀不捨的放了遲衛。
遲衛回到蘇暢這裡,癱坐在沙發上半晌不動。
戲做得確實夠足,他的頭現在還在暈疼,手肘也疼,儘管不到骨折的程度,似乎也不僅僅是擦傷這麼簡單。
他不脆弱,可傷病的時候,也想要有人關心,尤其是來自心之所繫的關心。可他的小亞根本不願理他,不在乎他什麼時候回來,到底會不會回來。或許,反倒希望他一輩子別再回來。
別人金屋裡的阿嬌都是千嬌百媚,或熱情或溫柔,勾著纏著要把正室比下去踢下堂。他倒好,名正言順的妻子嬌媚溫存,柔情蜜意,對他百般依戀萬般鍾情。沒沾過陽春水的一雙嫩手,心甘情願為他下廚烹煮愛吃的食物,為他按摩搓澡,甚至洗腳。
而他卻將妻子的好全盤漠視,一心一意執著於唯一的戀人,為其發瘋為其發狂,為其犧牲一切,包括他自己。
偏執?太好聽了,其實就是犯賤。
話說回來,人生在世,誰不是犯賤?哪個沒犯過賤?喜歡自己的不要,撒癔症的非跟不要自己的人死磕。磕得頭破血流,才發覺跟對方一點不適合。再想吃回頭草,不是乾枯了燒光了,就是讓別的懂得惜福的好馬吃完了。落個竹籃打水,雞飛蛋打。
他從沒想過和小亞究竟適不適合,來不及想,也沒精力想,全部的念頭就是愛小亞要小亞。過去到現在,沒有任何遲疑與改變。長情得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愛小亞哪裡呢?
真可笑,誰會給愛註釋上理由?找了諸多理由,愛還是愛嗎?恐怕不會那麼純粹了吧?
世上的事,包括人心,想得太多,往往就髒了。
他的小亞就很乾淨很純粹,被小亞那樣看著,他會覺得自己汙染嚴重。
扯上般配。非常可恥的,初始到今天,他沒理由的總感覺自己配不上小亞。
不是自卑,只是一種說不清的心情,令他堅持認為小亞是他必須呵護的,絕對不能放開手的寶貝。最寶貴的,比寶貝還要寶貝。
啪嗒,燈亮了。
遲衛轉過頭,蘇暢正站在隔斷處看著他,一瞬不瞬。
“吵醒你了?”
“你受傷了。”眼神和聲音都是冷的,讓人感不到半分關心。
“出了場小事故,沒事。”
蘇暢默然轉身回房,好像遲衛有事沒事都與他無關。
遲衛不確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