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真搬過椅子坐下，並不說話。

最後還是楚安易打破沉默，說道：“剛才我和你阿姨商量過了，這幾年公司交給你和阿簡，我很放心，董事會那邊對你們也十分贊可，我也不用天天想著一堆資料頭疼。過些日子我們打算出去旅遊，也當做放鬆一下。到時家裡就剩下阿簡一個，有時間你就回來住著，省得空蕩蕩的房子裡沒有人氣。”

楚凌真看著他，不拒絕也沒答應，只是說道：“你喜歡就好。黎叔和王姨也該休息一下了，我想讓他們回去享享清福，工資還是照舊給，當作退休金，您覺得怎麼樣？”

楚安易想了想，說道：“也好，就按你的安排去吧。阿簡在外邊嗎？讓他進來。等下你阿姨煮好了粥，你也喝點再睡。”

楚凌真點頭，出了房間就看到楚凌簡倚在牆邊。擦身而過之際，他說道：“你進去。”

他可沒打算還坐在那裡聽他們父慈子孝。

回房之後洗了個澡，出來時就看到放在桌上的瓷碗，他用勺子攪了下，見裡面乾貝已經敲成細絲狀，米粒煮得糜爛，香氣滿溢。楚凌真冷笑，林杏是萬不敢送進來的，既然他父親說了，她自然是託王姨送來。真是好大的面子。

他端起來，進了洗手間，面無表情傾手將粥倒進了馬桶內，衝了好幾次水後洗乾淨手，將空碗放回原處。

待他早上起來，空碗早已消失了。楚凌真也不在意，穿上衣服下樓。

楚安易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不時和旁邊的楚凌簡說著話，面帶微笑。見他下來了，便放下報紙，笑問道：“聽阿簡說昨夜你把粥都喝完了？覺得味道如何？”

原來是他。楚凌真瞥了楚凌簡一眼，才答道：“挺好。”

楚凌簡面露歡喜，笑吟吟看著他，讓他不甚自在。楚安易亦是滿意他的回答，站起來和他走在一起，在餐桌前坐下。楚家一向遵循吃不言的習慣，其實楚凌真也沒什麼話想要和他們說，倒是林杏時不時怯怯看他，眼裡滿是感激，這讓楚凌真十分好笑。

想必楚安易昨夜就與楚凌簡說了他的安排，吃過早餐後便叫來黎叔和王姨，說是等他出去旅遊後，他們便可以回家了。

“其實我們身子骨還行，在這裡多做幾年都是可以的，回家後太清閒，十分不習慣。”

楚凌真溫言笑道：“哪有爭著去服侍人的，這麼多年這裡全靠你們照顧，逢年過節你們都是匆匆忙完這頭才回家，倒是讓我不好意思，也是時候該讓你們休息一下了。”

好不容易才說服過去，楚凌真抱著王姨，在她耳邊說道：“等我回來。”

王姨有些疑惑，待看到他笑容時也不再深想，送他出門上班，就像以前送他出門上學那般。

他來時心焦，坐在楚凌簡的車子過來。現在兩人順路，自然而然也乘他的車走。

楚凌簡一直笑意盈盈，過了不久便忍不住說道：“你真喜歡那碗粥？”

楚凌真“嗯”了一聲，聽到他又說：“你喜歡的話，等你回來住了，我煮給你吃。”話裡滿是掩蓋不住的歡欣。

他只聽到心裡冷笑，嘴裡卻答道：“好啊。”

他這麼說，自然沒想著能得到回應。楚凌真之前扯開了的浴袍裹緊了，腰間打著的蝴蝶結看起來意外的可愛，陪著他陰沉的臉色竟是毫不違和。打在臉色的那巴掌其實不重，楚凌簡當時甚至感覺到那隻手有些顫抖，像是驚懼又像是氣憤，看他現在離得那樣遠，心裡不由得覺得可愛，便笑道：“你一直不信，我說了許多遍你總是當耳旁風，當做聽不見。我難受，只是想親親你而已。之前我就說過，沒有你允許，我不會做些讓你討厭的事……”

楚凌真警惕看他，聽他說得冠冕堂皇，聲音也提高了些：“你說得好聽，你……你……”他想說親吻也一樣討厭，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出來也就順了他的意，只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眼睛卻不自覺瞄到那還鼓脹的腿間，頓時往後退了一步，離得更遠。“你出去！”

楚凌簡嘆著氣，幽幽說道：“你別又不理我。這次是我唐突，下次要親你的時候，我會問問你的意見。”

“不會有下次！”楚凌真咬牙說道，指著門口，“現在，滾出去！”

此時他氣在頭上，說得再多隻會惹他更加厭煩，背後那刀子似的眼神快要將他大卸八塊，楚凌簡走路姿勢不甚自然，堪堪踏出房間，房門就貼在他的背被大力關上，聲響巨大。他細細聽，裡面還有落鎖的聲音。

他就在門外反省自己，這次的確太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