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那個男人對視一眼,害怕從那雙冷漠的眼睛裡看到與從前一樣的東西,甚至於自己接下來的下場,簡直是想都不敢想。
哪怕像條狗一樣被養育了8年,但是對那人來說一條棄主的狗是沒有資格好好活下去的。
他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卻無能為力,逃脫那種生活的吸引力比身體上的苦痛來得重要。
“致彤說帶你去了S城,可是現在。。。。”劉五語氣冰冷,看著一直沉默的男人,“若不是有人告訴我在K市看見你,我還真以為你在老實替致彤幹活。”
“這條路上,有些東西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這麼多年,來來去去的人,你肯定也都見過不少了。”說到最後面容尖刻的男人竟嘆了口氣,也不知這當中的憐憫到底有幾分真假。
“其他東西我也不跟你多說什麼,說說看吧,你這麼費心思地想擺脫這一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蘇凡一直緊緊地握著拳頭,然而這樣的舉動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的勇氣,汗津津的掌心讓他的胳膊都微微地發顫。
拼了命地想擺脫那一行的原因,他從來都十分清楚地知道,他覺得對方也是知道的,然而他卻不敢老實地說出來。
劉五嗤笑一聲:“說不出來?還是要我來給你一個正當的理由。”頓了頓,又捋了下稀鬆的眉,爾後接著說道:“有了新的靠山,對你這樣的人來說很得意吧。”
“不過你也別忘了,有些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我看你現在多半也瞭解到了。”
單是看到男人一臉的狼狽,便也知道其生活的不如意。
劉五見他不說話,擰著眉想了一會兒說道:“你現在若是肯回來,之前的種種我可以既往不咎,以後跟著我好好幹。”
蘇凡知道這句好意的規勸後面,那未說出口的半句話,可即便知道,他還是抬起頭,正視著對方的眼睛說道:“五爺,。。。。。我想求你放了我。”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男人又接著說道:“那樣的事,我真的不想再做了。”
這麼多年來,此刻算得上是他最有勇氣的時候,因為經歷了這麼多,他明白對他而言什麼才是最讓自己痛苦的。
劉五大概也沒有料到面前這個懦弱到死的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以至於這份驚訝讓他楞了好幾秒鐘,直到旁邊的劉致川大聲呵斥道:“你別不識相!”
他這才反應過來,竟覺得當年那個瘦瘦的少年,自己好像從來就沒看清過。
不過驚訝的情緒也只是一瞬間,還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改變定好的計劃,於是在蘇凡耗盡所有的勇氣後,劉五僅僅不以為然地扯了扯嘴角,顯然根本就沒有把對方的話放在眼裡。
料想中的斥責並沒有緊跟著出現,可是蘇凡卻越發地緊張起來,就好像等待處死的刑犯一樣,明知後果,卻始終料不到那致命的一刀何時到來。
劉五倒也不急著再說什麼,似乎很樂於欣賞男人怯懦又心慌的表情。
這樣如同堅冰一般僵持的氣氛,在一陣急匆的腳步聲中被打斷了,門外緊接著傳來粗重的呼吸聲,然而虛掩著的門卻沒有被推開,似乎還在猶豫著什麼。
屋子裡的人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給驚擾到了,紛紛盯著那隨時可能被推開的大門,連劉五都微微地蹙起了眉。
搶先做出行動的是劉致川,在看見蘇凡因慌張而瞪大的雙眼後,他輕輕地挪到了門邊,透過窄窄的縫隙,可以看見門外站著的人身上左邊的衣袖。
也就在下一秒,伴隨著木門摩擦的嘎吱聲,一具高大的身軀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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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麼一瞬間,方漠險些以為自己從前一直看走了眼,那個老實的男人竟然敢用棍子敲他的頭,還沒等他看見那人的模樣,後腦勺就被人狠狠砸了一下,在身體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的想法居然是後悔。
可是再怎麼恨他,也不該下這麼重的手吧。
索性頭頂上的棍子沒有再砸下來,腦袋鈍痛地嗡嗡響了幾秒鐘,眼前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第一眼便看見了扶著他的男人。
“你怎麼樣?”焦急的語氣。
方漠呻吟一聲,剛想問他到底搞什麼名堂,隨後就瞥見四周竟站了好幾個人,甚至此刻走到自己跟前的這個男人他好像還是認識的。
這種狀況應該是最糟糕的相遇,方漠倚著櫃子,冷眼看了看站立著的男人,隨後又對摟著自己的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