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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我從沒叫你走,更沒叫你回來。」說完,秦直不再看陸朝,只留給他一半僵硬的側臉。陸朝站在原地,垂下肩膀,頹喪沒幾分鐘便默默轉身走出病房。

門一關,秦直吐一口長長的氣,腦子裡抽筋抽成一團。總而言之,他想。開啟只糊一層薄薄膠水的卡片,預料中的暗示讓他皺起眉毛陷入苦思。

不能在這個時候,再忍忍吧。

那輛車衝撞上來的一瞬間,他反應慢了好幾拍。不是因為嚇傻了,也不是因為什麼人死之前,總結這一生的狗屁回放。

握著手機,猶豫第幾百次的號碼。要不要撥出去,成就他一時遲鈍的呆立,忘記要閃車。

好險逃過一劫,整個人倒在撞壞的Seven店面裡,耳朵邊不斷傳來陸朝大呼小叫的聲音。

『秦直…秦直?……秦直!!』

從些微怯弱,到疑惑,最後急迫的大喊。

秦直只記得當時覺得欣慰。至少他沒叫錯自己的名字。

能這樣聽著他暴躁的聲音死去,也OK。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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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白色病房門再度被人拉開,陸朝拿著掃把畚箕,硬著頭皮抵禦秦直一臉『你怎麼又來?!』的表情。

「我先這裡掃乾淨。」先說先贏,陸朝儘可能不看秦直的眼,好像不對上的話就可以不聽他拒絕的臺詞。或許成功了一半,秦直沒發話。但陸朝也錯過秦直欲言又止的幾秒鐘,浮動的情緒就這樣蓋在眼皮底下。

掃到掃帚快脫毛,陸朝握著掃把柄站在秦植病床邊,聲音低低。不猶豫即將要說的話,猶豫說了之後秦直有什麼反應。

「讓我照顧你…至少到出院。」補一句期限,希望能增加被同意的可能性。以前陸朝從沒想過還要用這種方式,來博取待在一個人身邊的機會。縱使是項平端也沒有。

「不行。」秦直打了回票,平靜的沒有一絲風浪。表面是。

陸朝抬頭,焦急地尋找突破口,然而表現在臉上的卻是惡氣。「你一個人怎麼搞?亂動腳殘廢怎麼辦?!」

「你沒看到這裡是高階病房?多的是醫生護士,我不缺人照顧。」秦直一頓,轉頭望著陸朝,「就算缺,也不缺你。」

陸朝心頭一把火‘轟’的燒起來。但只有一下子,因為他隱約猜得到為什麼。

「何毅品都告訴我了。」陸朝突放暗箭,「我知道你不想我捲入,但是我已經什麼都知道。就算你趕我,我一樣會待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管不著。」

秦直眼神變成凌厲,質問:「你能知道什麼?想要命你最好閉嘴。」

「我知道你根本是被別人故意撞的!這束花就是那個人送來警告你,這件事情不了,這種事還會再有下次、下下次!」陸朝氣的能把掃帚折斷。一想到明顯是幕後人留下秦直一條命,否則哪有這麼好運氣,他恨不得拔掉秦直的大腦,灌一堆清潔劑洗乾淨再裝回去。焦慮和擔憂混雜著火上加油,他想都不想喊:「我要命幹什麼?我要你!!」

脫口而出。陸朝立刻就後悔,沒忘記當初為什麼離開他唯一的家。可是一旦看見秦直愕然卻難掩欣喜的目光,他罵自己賤。內心瘋狂拉鋸著,一半是不可以再招惹秦直的良知,另一半是無底貪婪。六年前是,六年後亦然。

秦直勉力自持,兩手交握在腹上,彷佛死者入棺的標準姿勢。他壓抑語氣中的試探,「事情沒你想的嚴重。你幫不了我什麼,別在這裡礙手礙腳。」

陸朝搖頭,很堅持的講:「反正我就是這樣。」他從旁拖來一張椅子靠床邊坐下,一副長期抗戰的樣子。

滿是疲憊地嘆氣,秦直可以按鈴叫護士,更可以叫警察把陸朝趕走。只是陸朝完全無法體會他的痛苦,那種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的恐懼。

沉寂一陣,病房裡只剩下中央空調運轉的聲音。

「你…現在做什麼?」

「啊?」陸朝一驚,聽見秦直問自己,狗腿地殷勤回答:「在、在工作!我白天在東區一間餐廳上班,晚上兼小差做網拍。」他舉出雙手把亮閃閃的銀飾品露到秦直面前,「賣這些…我做的。」

秦直低頭看了看,‘嗯’一聲算了解。他不是沒聽出來陸朝言談中不自覺的邀賞,也不是不想把人抓來懷裡抱一抱。只是,這些動作已然不合時宜。陸朝,已經成年,是大人了。更何況,早就沒有理由。

果然,陸朝整個人癟下去,像曬不到太陽的麥子,金黃色的腦袋垂垂。

秦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