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之後。
殊途,而同歸。
'正篇完'
番外1……Long Way Home(1)
(1)
平穩的生活持續。
陸朝每天都往秦直家跑,有時候一起打掃,有時候什麼都不做。通常晚上十一點,陸朝就會自動離開。星期假日的話,偶爾能留宿一晚。縱使同睡一張床,他們仍然沒更多進展。
就這樣,過了二年。
陸朝對現況覺得滿足,他不敢要求太多。按下門鈴能有人來應門,這樣就夠了。
更何況,同樣一件事,甚至是一個小動作,如今另有一種別的體會。真要做比喻,可以用充實感來形容。不再像以前一樣,怎麼吃都不知道飽。現在,只要嚐到一點點糖分就已經很高興。
入冬。今天下班比較晚,等趕到秦直那裡,已經差十分鐘要十一點。陸朝沮喪地站在玄關口,連鞋都沒脫,來開門的秦直覺得好像又看見兩隻垂耳,臉頰微微發紅,猜想又是一路用衝的過來。
當然,也有自己一部分責任。可是被人放心上的感覺實在太上癮,尤其見陸朝悶悶偷瞄著手錶,找各種藉口緊跟在自己身後,怕弄丟了一樣。
「今天胖子找我,說有件事情要宣佈,問你和我哪時候有空,他想來這裡,哎…拜訪你。」
不習慣咬文嚼字,胖子再三、再四叮囑陸朝講話要客客氣氣,害陸朝一下子差點想不出用什麼詞好。顯然秦直同樣聽不慣,他順手扯下陸朝鬆垮垮的圍巾,「進來再說吧。我正好泡了麥片,你也來一杯?」
「謝謝。」
秦直往回走的腳步一頓,偏頭望了他一眼,說:「不客氣。」
陸朝坐在沙發上,規規矩矩。沒過一會,秦直左右手各端一個馬克杯來到客廳,先彎腰遞給陸朝,自己才在他旁邊坐下。閒適的姿勢,交疊著雙腿,灰色棉長褲包裹緊實肌肉,修長線條延伸至腳踝。陸朝吞口口水,盡力不讓眼神太露骨。
秦直啜飲一口,呵出熱氣。
「他已經和我約好明天,星期六。」
「啊?他跟你約?打電話?你不要理他講什麼,我先問清楚他到底有什麼事再說,不必耽誤你放假。」陸朝連珠炮一樣問,又是小心謹慎的怕惹秦直不愉快。
「你明天上午有排班?」
不知道為何而問,但陸朝從不管原因,一律照實回答。
「有。十點到下午三點。」
秦直似乎思索了下,才說:「時間晚了,你在這裡睡吧。」
陸朝點頭應一聲,捧著杯子喝麥片的速度明顯快許多,兩三口就去掉半杯。火鍋店一樣賣勞力,捱到十一點鐘怎麼可能不餓,當然是為了想多拖延時間。
秦直知道他心思,面上卻不表露,從沙發上站起身。
「我去放水。正好我也還沒洗澡,一起洗。」
說完,踏著悠哉的步伐進主臥室,留下差點把杯子摔掉的陸朝。
約莫十多分鐘之後,秦直放好水,站在主臥室門口喊:「陸朝,洗澡。」
陸朝在客廳不曉得怎麼辦,手心冒汗身體發熱。大冬天縱使在室內也只有十二、三度,不要說外套,陸朝連毛衣都穿不住,脫到剩一件棉長袖。
他戰戰兢兢龜摸到臥室,恨不得這條路能再長一點。
秦直見了,目光說不出什麼意思。
「水還沒放好你就脫衣服,不冷麼?」
陸朝搖頭,眼睛盯在地板上。「不冷。」
「脫衣服洗澡,要我幫你?」秦直邊講邊脫,很快就全裸。騎虎難下,不想讓秦直『幫』,陸朝只好照做。自己脫掉上衣和褲子,唯獨那件底褲是怎麼也沒辦法在秦直眼前脫下。
秦直也不勉強,握住陸朝的手腕把人往裡帶。一陣熱氣撲面,陸朝眯起眼,浴室瀰漫著蒸氣,只有除霧鏡一片透亮,人在裡面恍惚有種介於夢境與現實的不真切。漲滿水氣的溫暖,沉重而溼熱地覆蓋著全身。
「閉眼睛。」
沒聽清楚,然而從不懷疑。陸朝闔起雙眼,全然無防備的姿態。每每這般時刻,秦直都覺得陸朝實在太狡猾,忍不住想讓他哭,看他痛苦掙扎的模樣。
一盆水,從頭頂澆下。順著水流,手的觸感更為清晰。從背脊一路下滑至腰骨,他沒有睜開眼睛,因為秦直沒說可以,因為……他的內褲被脫了。
「進去。」
秦直髮話,陸朝瞄見自己的底褲被扔在一邊,怎麼想都沒用了,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