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我已經到了。”
丁瑒走出考場,心情像是蕩掉了一層浮油般水靈輕鬆,給莫穎浩打電話想說出來出去吃飯慶祝一下吧,可電話通了很久也沒人接聽。剛回到家,就收到了莫穎浩發來的簡訊,說還要忙一會,晚點才回家。丁瑒回信問做什麼呢,電話也不接?可莫穎浩半天都沒再回信。
冰箱裡還有中午的剩菜和幾顆番茄一盒牛肉,丁瑒掂量了一下看似乎能拾掇出幾個菜,便決定親自下廚幫辛勞得加班賺錢的浩子分擔下家務。牛肉先放碗裡化凍,西紅柿洗淨放到案板上,丁瑒準備跟著感覺不靠食譜的做出一個西紅柿燉牛腩來。刀是切菜刀,並沒有比切肉刀鋒利,平時拿在浩子手上也使的遊刃有餘。丁瑒手執菜刀,“鏘鏘”切出鮮紅的片來,肉眼卻是都沒發覺,下一刀就切在了無名指上。指背翻出一小塊皮肉,殷紅的血瞬間湧出,順著手指流到了案板上,和汁水橫流的西紅柿混在一起,一片猩紅。
丁瑒呆呆地看著案板,心口忽然刺痛了一下,壓著突如其來的焦躁不安,丁瑒按住手指去臥室找創口貼,走過客廳時膝蓋狠狠的撞到凳腳,身子一歪帶倒了桌子上的杯盤,稀里嘩啦一陣碎響,丁瑒看著一地狼藉,心中忽湧出巨大的不安,再顧不得手上的傷口,丁瑒抓過手機撥打始終無人接聽的莫穎浩的電話,一遍又一遍。
“彭非,你耍我玩呢吧?”曾老闆看一眼床上的陌生男孩,轉頭對一言不發的彭非說,“你不去酒店,偏把我叫到這兒來,是個什麼意思?”
彭非死咬著嘴唇,臉上一片蒼白。
“說話!”曾老闆靠近了幾步,“我沒功夫跟你玩把戲,你讓我給你時間,我給了你五天,現在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我跟你說話呢!裝什麼啞巴!”
“曾老闆…他,他是乾淨的,沒有病…你,”彭非吞了口口水,“檢查說我最近最好還是不能,不能有…他…你就把他…”
“你演哪出啊?隨便找個人來,就當完事了?”曾老闆挑著眉,哼笑一聲,“彭非,你什麼目的?”
“我沒有什麼目的,”彭非攥著拳頭,忽然咬牙昂頭說,“曾老闆,你也是得病的人,你知道那種心情那種害怕,我不想再體會一次!您有錢有勢,想有什麼人倒貼的還不是一大把,為什麼非要逼著我呢?我有什麼?比我長得好的人多的去了!還都乾乾淨淨什麼病都沒有,操誰不是操,您為什麼非我不行?您放了我吧,我真的已經怕了!您或許不在乎,有個什麼擦邊的小病也無所謂,照樣能吃能喝能玩,可我不行,我不想死!我怕死!我才24!”
“啪!”— “老子是不是非你不可!”曾老闆揮手扇了彭非一巴掌,焦躁的在房裡來回踱步。
彭非半邊臉都在發麻,眼眶發酸,可他沒有動,他甚至還笑了一下,“他是乾淨的,裡裡外外都乾淨,他也不會知道發生過什麼…曾老闆,”彭非猶豫了一下,連聲音都忍不住顫抖,可他還是咬牙說完了要說的話:“他是陳陽喜歡的人…我知道您恨周董,他算計您害您賠了生意,所以,所以您上了他外甥的人。。他…您也知道,周董,有多疼他外甥…”
彭非不知道自己最後話是怎麼說完整的,但他看到了曾老闆的反應,他知道,他說動他了。
許成楠在車裡等的很不安心,越想越不對勁。直到他沒看到預料中的丁瑒出現,卻等到了曾老闆從一輛車裡下來走進了賓館,他才徹底的,懵了。
許成楠瘋狂的給彭非打電話,卻沒有人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不敢想象賓館裡在發生些什麼,他捏著手機愣了一會兒,拉開門衝了上去。
“你怎麼上來了?”
彭非扶著牆走到樓梯口,正撞見許成楠氣勢洶洶的跑上來。
“人呢?他人呢?”
“你別問了…我們,我們下樓吧…”彭非抓住許成楠的手臂,像是有了依撐。
“你是不是根本沒叫丁瑒!你找了姓曾的對不對?”
“你…”
“彭非你真的瘋了嗎?你怎麼能!”
許成楠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推開他就往那個房間跑,卻被彭非一把抱住。本來走出房間腿腳都已經麻掉,好容易才扶著牆站起來,被許成楠的勁一帶,彭非整個摔到地上,手卻還死死的抓著他:“你別去!你不能去!已經來不及了!”
“你放開我!彭非!你瘋了你!”
許成楠掰開他的手,兩步跑到門口,他聽見彭非在身後的哭喊,可他顧不了了。門擰不開,他聽到門裡傳來一聲微弱的嗚咽,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