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一句蕭安歌倒是同意,那少年的眼中,的確是充滿著侵略和張揚的光芒。
“怎麼?你對他有興趣?”季晗林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蕭安歌一下有些被戳穿的窘迫,不過看上去季晗林像是有些醉了,沒察覺自己的臉色變化。而且可能是因為酒醉了格外多話,所以才拉著自己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些。這個時候,蕭安歌不想再多說什麼,又惹得這心思敏感的太子爺不高興,懶得哄他,於是便含笑道:“哪兒能呢,我都沒看清他長什麼樣。”
季晗林道:“昨天你們不是還見過啊,都沒好好看看,那小子……長得可是人模人樣的。”
“咦?”蕭安歌想了下,慢慢將昨晚零碎的記憶給拼接了起來,方才那個西裝革履的優質男和昨晚張牙舞爪的冒失少年重疊在了一起,可無論怎麼看,都年輕、俊逸、充滿了誘惑力。
季晗林沒有再說話了,許是覺得蕭安歌想不起來也沒有必要提醒他,自己端著酒杯慢慢搖晃,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臺上換了個年輕的歌手開始演唱,是個十□□歲的漂亮小男孩兒,嗓子蠻清亮的,瞬間青春的歌喉就灌滿整個宴會廳。蕭安歌抬頭,一眼就認出了這人。
這就是蕭採依說的“偶像”,摸樣倒是長得非常可口,就是這歌唱的嘛……其實這嗓子和唱功在一般人裡算是不錯的了,不過蕭安歌卻覺得,實在太差勁兒了。蕭安歌的確有看不上他的資本,因為蕭安歌的母親年輕時是部隊文工團的臺柱子,嗓子那叫一個好。蕭安歌遺傳了他媽透亮乾淨的好嗓子,但由於對藝術沒什麼追求,也沒認認真真系統地跟他媽學過唱歌,白白辜負了那麼好聽的聲音。不過蕭安歌偶爾亮那麼一兩嗓子,絕對是會豔驚四座。雖說專業技巧不是頂尖的,但他唱歌是那種悠閒的氣度,慵懶的氣質,卻是別有一番風味。
蕭安歌完全不懂這些小女孩兒腦子裡怎麼想的,就這樣一個經濟公司都懶得捧,只能接商演走穴的小明星,蕭採依就能這麼著迷,只要有機會就要追著來看。
一曲終了,那小男孩兒乖巧地鞠了個躬,很快下了臺,又換了支樂隊演奏。
蕭安歌正無聊地看著舞臺時,突然看見前方有個熟悉的身影向他這方走來。
那是一個四十左右的英俊男人,穿著一身剪裁精良的深藍色雙排扣西裝禮服,一雙眼深邃地如湖水般不可見底。威嚴、優雅,充滿了歲月帶給他的成熟魅力。
☆、第7章
蕭安歌頓時臉色大變,連季晗林都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兒。
“怎麼了?”季晗林奇怪地問道。
蕭安歌神色複雜,似乎有些愣,半響沒有回答季晗林的話。季晗林疑惑地順著蕭安歌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模樣瀟灑的中年男人,他似乎是正在看著他們兩人,朝這個方向走來,又好像並沒有看見這個偏暗的角落。
蕭安歌咬著牙,眼裡慢慢浮現出厭惡。為什麼……總是要遇見他?
“安歌?”季晗林伸手推了蕭安歌一把。
蕭安歌繼續盯著那男人,在他離兩人還有幾座的距離時,被另一個人給截住了,拉著往別的方向去。蕭安歌輕哼一聲,臉上那些飛揚的神色以全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蓋的煩躁。他立刻就沒有任何精神在陪著季晗林坐,也沒有心思站起來去應付那些帶著假面具的交際。他只想找個空氣不那麼渾濁的地方,稍微清醒一會。
“季少,失陪,我出去抽根菸。”蕭安歌將杯子裡淡褐色的酒一飲而盡,沒有等季晗林的回話,站起來便走。
他一個人,慢慢踱著步子一直到了走廊的盡頭,那裡沒有開燈,有些陰暗,冬日的冷風吹得垂地窗簾不斷地飛揚,宴會廳的離喧囂比起來恍如隔世,這就跟鬼片裡的場景一模一樣。
蕭安歌用手裹了下衣裳,感覺著這冷風帶給他的清醒,而後半彎腰依靠在陽臺的護欄上,點燃了一根菸。
北京的天好久都沒有見過星星了,蕭安歌記得自己小的時候,那會兒天沒這麼灰暗,夏天的晚上總是也很多星星,一家人坐在院子裡納涼時,抬眼就能看見漫天的繁星,如今……北京再沒了那樣夜朗星繁的天,曾經幸福的一家三口也只剩下他孑然一身。那時候美好的歲月,現在無論如何都找不回來了。
然而……父母相繼離世也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那些悲傷和痛苦都慢慢地變成了習慣,想起來也不會再覺得悲痛欲絕,只是……偶爾頹然失意的時候,便會格外地思念過去,那些悲傷也才會慢慢浮上心間。
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