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樂融融鬧到近半夜,伯爵忽然來了,冷眼環視了一圈,坐到一邊的安樂椅上,翹起二郎腿,說:“我發現我最近總是錯過熱鬧。”
威廉燦然一笑,“普羅斯佩爾,怎麼聽起來有些幽怨啊?”他指指左面,說:“過來坐下,一起玩兩圈。我敢打賭,你肯定會贏。”
金童很有眼力見地起身搬了把椅子,放在威廉與雲檀的座位之間。
伯爵並不挪動,揮揮手,對金童玉童說:“你們倆,退下。”
那兩個孩子便匆匆躬身行禮,倒退著離去。
伯爵向後靠好,雙手交叉相握,抵住下巴,悶聲不語地與餘下的四個人相面。
雲檀不禁感到惶然,猜不到伯爵要做什麼。不過伯爵大概經常如此,因為威廉和布萊德都是一副恭候下文的姿態。
過了足有五分鐘,伯爵用下巴示意雲檀和雲杭,“你們兩個,從此以後和我住。臥室已經由人佈置好了,你們的東西也搬過去了。”
雲檀沉不住氣了,問道:“和您住?為什麼呢?我們在這邊挺好,不必麻煩了。”
伯爵看了雲檀一眼,“和我住,為我服務,你們不可以嫌麻煩。”
雲檀直覺地知道“服務”二字的含義,慌張地望向威廉。
威廉表情嚴肅,語調少有的鄭重,略微提高聲音說:“普羅斯佩爾,這個問題我們早談過,你答應把他們交給我,隨我處理,絕不不干涉的。”
“嗯,這個嘛,”伯爵拉長聲調,“我的確答應過。但是我當時有些欠考慮。這一段時間,透過仔細觀察,我決定了,我很喜歡他們,因此改變主意了。”
威廉的臉上現出疑問,用柔軟的聲音說:“普羅斯佩爾,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對吧?你答應過我的事情,從來沒有反悔過。”
伯爵皺起眉頭,“威廉,我不需要你來提醒我一諾千金。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又不是價值百萬的合同之類,念頭閃動之間,不過是玩,談不到信用。”
威廉臉色鐵青,口氣不善地說:“就算是玩,他們也是我的玩具,你不可以和我搶。”
“哦?為什麼不可以?”伯爵的嘴角上挑,玩味地說:“就因為我從未和你搶過?心肝,萬事都有第一次。這兩個孩子,就是你我之間的第一次爭搶。”
威廉站起來,走到伯爵面前,“你是希望我乞求對吧?好,普羅斯佩爾,那我就向你乞求,”他單膝跪下,右手按在心口,“我的爵爺,請您遵守諾言。”
伯爵撩起威廉黑亮捲曲的長髮,握在手裡撫弄,過了很久才說:“威廉,但凡你以前向我乞求過一次,我們之間都不會是現在這個狀態。”
“不是萬事都有第一次嗎?普羅斯佩爾,我是真心求你。”
伯爵站起身,拉威廉起來,說:“我很抱歉,威廉,你的乞求來得太晚了——晚了整整十年。我決定了的事情,不會為體諒你的心情而改變。”
威廉大笑起來,“這一點,我二十年前就明白了,但我以為你至少說話算話!”
“不要用這種幼稚的道理來激我,沒用的,”伯爵說著往外走去。
威廉一把扯住他,“不行!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他們倆是我的,我不許你碰!”
伯爵猛然站定,轉身面對威廉,變了臉色,“你的?我真是太慣著你了!這麼多年,滿足你的一切奇思異想。你難道忘了?連你都屬於我,還妄言什麼你的東西我不能碰!”
威廉掄起巴掌向伯爵臉上搧去,狂怒地大罵:“你個操…雜…種!和你說人話完全是浪費!”
伯爵舉手擋住,叫道:“來人!”
布萊德急忙上前從背後箍住威廉的身體,“蜜糖,蜜糖,別發火。”
威廉反而以布萊德為支撐點,飛起腿亂踢。
布萊德被他掙得氣喘吁吁,對伯爵說:“普羅斯佩爾,幫幫我,按住他。”
伯爵看來是不善打架,他笨拙地躲避威廉的踢打,找不到機會出手,索性站到一旁,掏出手機吩咐了幾句。
這時四個保鏢跑了進來,扭胳膊抱腿,把威廉抬到沙發上按住,布萊德一個勁地說:“輕一點,輕一點,你們這群莽獸,別傷了他。”
威廉卻仍不罷休,一面叫罵,一面掙扎。保鏢們不敢太用力,又不能不用力,與他膠著在一起,不一會便滿頭大汗。
門開了,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修女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細小的注射器。
威廉一見,狂野地大叫:“不要!不要!你個冷酷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