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街邊洗衣房的味道。
雲杭在身後低聲叫他,“毛毛,我…暈,坐…不住。”
雲檀趕緊回身,把雲杭抱到床上躺下,為他脫去鞋襪衣褲,裹好毯子。
也許是因為路上的顛簸,雲杭此刻心悸的厲害,額上沁出一層細汗。
雲檀握住雲杭的手腕,探著他的脈搏,“三三,怎麼了?是不是很疼?要打針嗎?”
雲杭搖搖頭,“不用,稍微有一點…心慌,沒關係的,一會就…過去了。”
這時,勞力士開門進來,把一個托盤放在靠牆的方桌上,嚷了一聲:“晚飯!”
雲檀走過去,看見托盤裡放著一盤牛排,兩個麵包卷,外加一碗麥片粥。
牛排的肉質似乎不錯,但是油膩膩的味道很腥,那碗麥片聞上去也是羶味撲鼻。
雲檀想了想,把臉湊到鐵門的柵欄窗前,喊道:“霍賽,麻煩你過來一下。”
勞力士狐疑地轉回來,盯著雲檀問:“你叫我幹什麼?又有什麼花樣?”
雲檀微笑了一下,“讓我到餐室和你一起吃可以嗎?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勞力士看了雲檀一會,開啟門鎖,說:“來吧,老實一點。”
雲檀在勞力士對面坐下,忍著牛排的腥氣,一邊吃,一邊問,“我們在這裡要待多久?”
勞力士鼓著腮幫咀嚼,“誰知道?也許兩個星期,也許兩個月,也許兩年。”
雲檀望著他,“你一直會和我們在一起嗎?”
勞力士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們兩個小…雜…種就是我命中的剋星。我不光要給你們做跟班,還要陪你們關禁閉!”
雲檀說:“你不樂意?那還不簡單,從背後一人給我們一槍不就結了。”
勞力士啪地一聲把餐刀拍到桌子上,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的聽好了,你父母不是我殺的。我根本不知道米格爾僱了槍手。我確實殺人不眨眼,但那都是正面交鋒,沒玩過陰的!”
雲檀點點頭,鄭重地說:“我知道。”
勞力士愣了一下,煩惱地說:“你他…媽…的知道個狗屁!”
沉默地把牛排吃完,雲檀問:“這附近有沒有中餐館?”
勞力士用餐巾狠狠擦了擦嘴,“幹什麼?”
雲檀指著那碗麥片粥說:“這東西太羶了,我弟弟沒辦法吃下去,你讓中餐館送份白米粥來,再要一碗蒸蛋。”
勞力士瞪著雲檀,“你真是當少爺當慣了,指使起人來,好順當!這麥片是醫生的指示,怎麼不能吃了?在米格爾家裡,不也是餐餐喂他麥片嗎?”
雲檀作了個不屑的表情,“那要看廚師的水平。這裡的飯是誰做的?手藝也太差了,把牛排做的象豬食一樣。真要在這裡呆上兩個月,天天吃這種東西,你受得了啊?看你也不象貧民窟地溝里長大的,怎麼耐受力這麼好?”
勞力士氣得用餐巾抽打飯桌,“你個胡攪蠻纏的小…雜…種!你想讓我把米格爾的廚師請來伺候你嗎?你懂不懂天高地厚?你是囚徒,不是王子!”
雲檀說:“你智商夠不夠兩位數啊?我不過是建議你從中餐館僱一個廚子來,這樣大家都可以過得舒服一些。”
勞力士悶頭想了一會,說:“好吧。但是不許你和廚子講中文。”
勞力士讓胖鬍子去餐館帶人,雲檀便在一張紙上圖文並茂地講明米粥和蒸蛋的要求。
半小時後,胖鬍子揪著一個小個子華人男子回來了。那男子手裡提了好幾個塑膠袋,懷裡還抱著一個蒸鍋,見了雲檀,愣了一下,彎彎腰,說了句什麼。
勞力士立刻吼道:“不許講中文!”
雲檀卻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懂,猜測他說的是福建某地的方言。比比劃劃和他用西班牙語聊了兩句,只弄明白他姓李,唐太宗的李。
李師傅在廚房裡忙乎了半個小時,便有香味飄出來。勞力士和胖鬍子直咽口水,衝著廚房嚷道:“喂!另外再做一頓晚飯。”兩個在客廳裡看電視的匪徒也跑出來要吃的。
李師傅先把雲杭的飯端出來,又把一籃炸蝦片放在飯桌上。
四個匪徒蜂擁而上,“哧哧咔咔”嚼著白花花的蝦片。
雲檀見那粥是粳米熬的,不是一般糊弄人的那種加了鹼面的糙米粥,肉末蒸蛋也恰到好處,滿意地衝廚子點點頭,說:“謝謝李師傅!我弟弟心臟不好,以後還要請您多費心。”
李師傅也沒有太聽懂,搓著手連連鞠躬,說:“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