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爾肯說：“雲楓，除非找到屍體，我們不能得出肯定的結論。誰知道呢？也許甘迪奧只是編出一套謊言，想把我們打發掉而已。”

雲楓說：“馬克，我不想再作任何猜測，我只希望找到實體證據。”

弗爾肯點點頭，“好的，讓我想想辦法。”

弗爾肯四下去找關係的同時，雲楓和韓戎通了一個電話，相互交換了一下情況。聽到雲檀雲杭已經遇害的說法，韓戎就急了，嚷道：“怎麼會？不可能！堂·甘迪奧可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怎麼會有那麼混蛋的下屬？脾氣上來了就殺人，那生意還做不做了？”

雲楓問：“戎哥，我想見一見這位堂·甘迪奧，你有辦法安排嗎？”

韓戎說：“給我一點時間，應該可以辦到。”

………………

弗爾肯果真就找到一位取證學的教授，千里迢迢從佛羅里達飛過來，檢驗瑪麗婭的房子，又千里迢迢飛回去，分析樣品。兩天後，很明確地告訴雲楓，那間房間的地板，在上漆前經過氧化和光解處理，所以即使有血跡，也不會留下痕跡。雲楓耐著性子聽他解釋專業術語，所謂氧化和光解處理，並不困難，用雙氧水沖洗地板後讓太陽暴曬就可以了。

雲楓覺得自己的思維都凝結了，一顆心彷彿失重一般，在無底深淵中墜落。

他不願意相信兩個弟弟已經死去，可又不能不承認，瑪麗婭所言，符合邏輯。雲杭透露了情況，匪徒一時暴怒，出手傷人，以示懲戒，沒有料到雲杭會發生危險。眼見雲杭死去，雲檀必會向匪徒拼命，匪徒在盛怒之下，刺殺雲檀以洩怨氣。

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要徹底清洗那間房間呢？

又過了一天，達西多的取證小組有了關於庫房現場的結果。

從血樣的成分和DNA驗證，楚明仁夫婦是在庫房內頭部遭槍擊死亡，這一點，確鑿無疑。

其餘的證據則比較模糊。庫房裡腳印雜亂，至少有十幾個人曾出入現場。但取證小組確實發現了兩個除楚明仁夫婦之外的人體臥痕。推斷的體重身高，與雲檀雲杭相符。

達西多又調了五、六個下屬過去，在當地展開調查。

沒有在庫房現場發現雲檀雲杭的血跡，令達西多十分不解，卻讓弗爾肯和雲楓不得不接受瑪麗婭和憨頭的說法。既然雲檀雲杭已先於兩天遇害，庫房裡自然不會有他們二人的血跡了。

可是，雲楓的心裡仍然抗拒著。沒有親眼見到屍體，他無法相信小杭和毛毛已不在人世。

達西多那邊不知在忙些什麼，每次打電話催問，都說有新進展，讓雲楓等他回來。

這樣過了兩天，雲楓心情煩亂，他覺得再這樣等下去自己就要瘋了，打算駕車過去，找達西多問個明白。

弗爾肯竭力勸阻，達西多那人本來就視他們為“干擾兼嫌疑”，現在他工作緊張之際，貿然在他面前出現，肯定要鬧得不愉快，不會與他們搞“資訊共享”。

幸好此時韓戎搭乘私用飛機從香港趕到了布宜諾斯艾利斯。透過在阿根廷的天地會，韓戎安排了雲楓與米格爾·堂·甘迪奧的會面。

雲楓握了握韓戎的手，說：“戎哥，太感謝你了。”

韓戎見雲楓眼窩深陷，比過去瘦了許多，心裡也不好受，說：“雲楓，你眼圈都是青的，幾天沒睡了？趕緊睡一覺，不然，沒有精神和甘迪奧談判。”

會面的地點在郊外的一個別墅，寒暄過後，雲楓與米格爾·堂·甘迪奧進入密室面對面坐下。

堂·甘迪奧大約四十歲左右，瘦條臉，漆黑的鬈髮用髮膠服服帖帖地梳向腦後。他服飾華麗，手指甲修得整齊圓滑，顯然是個十分講究儀表的人。

“驚動天地會的元老牽線，楚生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談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溫潤低沉，給人以和藹的感覺。相當純粹的美式英語，幾乎沒有南美口音。但是他的眼神極其冷漠，幽深眸子彷彿是凍住的黑冰。

雲楓說：“堂·甘迪奧，請原諒我的冒昧，我此來的目的，是希望得到您的指點，我應該怎樣做，才能接回我的兩個弟弟。”

甘迪奧看著自己的指甲，嘴邊浮起一絲微笑，“楚生是在指控我什麼嗎？”

雲楓搖搖頭，“不是。就我所知，您能夠幫助我。我想知道，他們在哪裡。”

甘迪奧抬眼與雲楓對視，“他們在哪裡，你會聽到不同的版本的故事。哪些真，哪些假，得由你自己判斷。我要說的，只有兩點。第一，我是受人之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