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楨一陣嗆咳,挺身坐起,奪過水杯摔到地上,叫道:“楚雲楓,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女士!你的教養餵狗了嗎?”
雲楓冷冷地說:“女士,正因為我教養好,所以不會容忍潑婦行為。”
雲楨狠狠瞪著雲楓,“你居然敢打我,我一定要給你一點教訓!”
雲楓說:“彼此彼此。但我給你的教訓到此為止。希望你我以後再不要有什麼交集。”
雲楨放聲大笑,“你以為你會如願?”說著,腿一收,腳跟撞在雲楓的膝蓋後彎。
雲楓不由地搖晃了一下,雲楨立刻用手臂扣住雲楓的脖頸,就勢把他拉倒,兩條長腿也絞住了雲楓的腰身,同時把嘴貼上來,狠狠地吸吮著雲楓的雙唇。
雲楓感覺象是被章魚纏身,憤怒之極,掙脫開來,把雲楨的手臂反扣在她的背後,冒火地說:“齊雲楨,你聽好!我對你和你哥哥毫無興趣,祝你們萬事順利,生活愉快。但是我警告你,不要和我玩花樣。惹惱了我,我不會留情。”
雲楨的臉上露出不羈的笑容,聲音裡充滿了誘惑,“哦,楓,我好喜歡你發怒的樣子,讓我想起我自己。你知道嗎?我們的生日在同一天——我們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很有趣吧?有時候,我覺得,我就是你。這種讓人發狂的感覺,你能懂嗎?”
雲楓與她對視了片刻,用力把她摜回床上,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雲楓腦子裡很亂,雲楨的話在他的耳邊迴盪,讓他無法平靜。本能地,他覺出雲楨的舉動非常奇怪,懷疑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圈套,但是他對父親的憤怒很快佔據了他的全部思緒。過去,他雖然不齒於父親處處留情的行為,卻並沒有太計較。一般而言,父親的風流韻事,似乎都很短暫,形同朝露,太陽一出就散了。連牽動父親很深的藍茵也並不長久。只有齊曼琳和章競嫣兩人,糾纏不清了二十幾年。但是這兩個人,原本先於母親,所以他一直認為,父親是因為心軟念舊,才沒有了斷。看來他是大錯特錯了。雲楓在酒吧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一杯凍冰瑪伽麗塔,慢慢喝著,心情糟透了。
真他媽的可笑!一直以為自己有多麼客觀公平。其實一件事的真相如何,完全取決於觀察者的視角。父親到底愛沒愛過,愛的是哪一個,只有天知道了。可憐的母親,她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卻容忍著父親的一次次背叛,實在是太委屈了。
………………
雲楓到場時,宴會已經開始,祖父的一桌,孫子輩齊刷刷坐了一圈,有點聲勢浩大的樣子。祖父顯然很得意,不停地對前來祝酒的客人說:“子孫滿堂即是福!”
雲楓嘲諷地想:父親真的很孝順,眼下的七個孫輩,有五個是他的貢獻!
他的位子在父親右側。父親的另一側是齊曼琳,很賢淑地對他微笑。
眼見齊曼琳以太太的身份出場,雲楓越發替母親不值,但他的教養使他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對齊曼琳失禮,只有把對父親的滿腔怒火死死壓在心裡。楚明仁當然有所察覺,心中滿是愧疚,不覺對雲楓百般安撫,看在雲松、雲楨眼裡,自然就成了偏心溺愛,激起了滔天嫉妒,弄得整個除夕宴會,暗波湧動,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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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結束後,雲楓對楚明仁說:“爸爸,我是嘉仁集團的繼承人,但是從今以後,我不想再和你的家族裙帶有什麼瓜葛。”
楚明仁嘆氣,“楓兒,你媽媽是我選定的妻子,是我最看重的人。”
雲楓冷笑,“我真不知道你說這話有什麼意義。”
楚明仁默然看著雲楓。他的兒子,他的繼承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曼哈頓令星河黯然的燦爛燈火,眼睛裡是騰騰燃燒的憤怒。剛滿二十歲,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是如此年輕,如此英俊。冰霜之下,掩蓋著深深的失望。
“楓兒,”楚明仁猶豫地說,“人的情感很難把握,一般情況下,把人聯在一起的,不過是平凡老套的習慣和感念而已,愛情是非常飄渺易逝的東西……”
雲楓打斷他,“你有什麼資格談愛情,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楚明仁苦笑了一下,說:“隨你便吧,楓兒。我很遺憾,不能消除我們之間的隔閡。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應該如何度過,最終,我們只能聽從自己的理解。我不想解釋什麼,但是我和你媽媽的契約裡,本來就沒有愛情的條款。”
雲楓的眼裡滿是寒冰,冷冷地說:“請你不要侮辱我媽媽,她和你結婚,不是為了什麼利益豐厚的契約,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再說,愛情怎麼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