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思久……”過了一會兒,韓師修對鄒思久說:“我的水杯在桌子上嗎?”
“哦。”鄒思久偏頭看了一眼:“在。”
韓師修坐的位置靠窗,鄒思久在床尾那一邊,挨著桌子。
韓師修等了半天,鄒思久也沒有下一步動作,於是又只好說:“幫我把水杯遞過來好嗎?我有些渴了。”
“不。”鄒思久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咦……”
鄒思久又接著說:“自己拿。”
韓師修呆呆地看著鄒思久,不明白為什麼這麼點簡單的要求都會被拒絕。
自己去拿的話,還要下床去,穿上鞋子,繞過鄒思久的腿……
過了幾秒,鄒思久看了看韓師修,又放下了書:“從我身上爬過去拿。”
“哎?”
“這樣你就不用下床了。”
“哦……哦……”
韓師修一想也有道理,於是把書扣好,越過鄒思久去拿水杯。
可是水杯有點遠,在桌子的另一邊,韓師修還是覺得自己被鄒思久阻住了,不管怎麼伸長了手臂,都摸不到,韓師修不停地撓啊,撓啊……
“我說,”鄒思久皺了皺眉:“難道……你不知道應該怎麼爬?”
“誰不知道了……”
“你這是在我的另一邊用力抻你的胳膊,意思完全不同。”
“咦?”韓師修說:“那,那怎麼爬……”
“趴在我身上。”
“……哎?”
“把上身壓在我身上。嗯,只是上身應該就足夠了。”鄒思久說:“然後伸出手去拿東西。”
“壓……壓?”
“對。”鄒思久不耐煩地說:“快點,以後你想要什麼就自己爬過去拿,沒人給你一趟一趟地端茶倒水。”
“哦……”韓師修一想也對,鄒思久可能確實很不喜歡幫人這些瑣事……
於是韓師修就像鄒思久所說的,輕輕壓了上去,他甚至能感覺到肚皮貼肚皮的那種溫熱的觸感,感覺很鮮活。
——這回,輕鬆地就摸到了水杯。
回到原地咕嘟咕嘟喝完了水,韓師修還是渴,於是又從鄒思久身上爬過去倒水,再爬回來,喝水,再爬過去,將杯子放回去,這麼一件簡單的事兒,將韓師修搞的精疲力竭——
“鄒思久……”又看了一會兒書之後,韓師修想起了今天在實驗室裡聽到的那些話。
“嗯?”
“你覺得錢重要嗎?”
“廢話。”鄒思久說:“沒錢喝西北風去?”
“……”
“我總得養家吧。”鄒思久還在翻書:“還是你養我?可惜,你養我的話,我大概還是要喝西北風去。”
“……”
“怎麼突然問這個?”
“那個……”韓師修說:“今天我聽一個人說,做生意的都是變態……”
“變態?”鄒思久看了一眼韓師修:“我要是變態的話,你就不是現在這樣子了。”
“……”不懂。
“你早就被我……”
“……?”
“算了。”
“哦……”韓師修並不喜歡追問別人不想說的話,他沒有這個壞習慣。
“先說說吧。”鄒思久繼續道:“那人說什麼了?怎麼個變態法?”
“就是……她與一個地產公司老總交往了幾個月,那個地產公司老總呢,只喜歡錢,只有賺錢的時候才高興,主動聯絡她也都是因為哪個哪個專案賺錢了。每天都很累,一看就很疲憊,約會的時候一點精神都沒有,心不在焉的,還因為壓力太大而變得非常暴躁,總是罵自己的女友,還很不喜歡同行業的那些競爭對手們,攻擊女友的採訪物件,不喜歡女友去採訪這些人,總是講他們的一些劣跡……”
“果然很變態。”
“那你呢?”韓師修問:“你,你以後不會變成這樣吧?”
“怎麼?”鄒思久轉過頭看了看韓師修:“怕了?”
“沒有……”
“不會的。”
“嗯?”
“我不會對你這樣。”
“這……”韓師修說:“這應該也是一點一點變化成那個樣子的吧?”
也不知是怎麼的,韓師修確實有點怕鄒思久也成了那樣,被對金錢的貪慾所擊垮,以至於什麼其他的都不顧了。
韓師修最不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