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氣虛的問道:“為什麼攔他,往這裡來兩槍,你不也想麼?”
馮至定定的和他對視了兩秒,突然扯了個十分無所謂的笑,低下頭去丟了手裡的槍,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摺疊小刀,另一隻手就去扯霍三紮在西褲裡的襯衫。霍三的眼底分明都是驚訝不解,一隻手伸過來捉住馮至的手,被馮至一把翻過來按在地上,鍥而不捨的將他的襯衫下襬扯出一大半拉住,小刀揮過去就劃出一長條,擱在霍三身上,如法炮製了幾次,打成結,摟住霍三的腰抬起來一些將布條穿過去,在霍三身上的刀口上放了一塊,兩手一勒給他繫住了。他手勁兒使得十分的大,直將霍三痛得恨不得翻白眼,他咬緊了牙關才沒喊出聲來,這小子分明就是蓄意報復,霍三痛並快樂著的伸出手拉住馮至的胳膊,臉上都是細密的冷汗,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講和?還是討人情?若是我不認呢。”
馮至手裡的動作不停,他看見不遠處平子正向這邊跑過來,看著霍三說道:“我是在向你討人情,拿人情換你終身不得打擾或報復陳今和林隱。霍三,你只能認。小今牽制著林隱,他有顧忌,不能殺你,可我沒有,霍三,你清楚,馮至就是孤家寡人。怎麼樣,你換嗎?”
“換,哪能不換。”霍三覺得,今天他的脖子一定和冷兵器犯衝,剛移走一把好刀,又貼上來一把小刀。他斜著眼看馮至,這小子嘴巴里都是軟話,手上卻全是硬骨頭,手段狠辣著,這刀擱自己脖子上比著,自己不答應他,他現在就能給自己來個透心涼的抹脖子。
“霍三,希望,這不是我最後一次信你。”
陳今在排山倒海的疼痛中醒來,眼皮還藕斷絲連著,就迷糊著眼睛東張西望的找林隱。他太清楚林隱是個心眼多細小多麼護短的貨了,他之前迫於疼痛昏過去,話還沒來得及交代完,讓林隱老實的給他守在周身五米範圍內別瞎折騰等他醒過來,心裡記掛的緊,導致他在刀俎一樣的手術檯上為魚肉又是挨刀又是縫線的時候都免不了要醒過來操那份多餘的心,晃晃悠悠的半昏半醒之間,心裡都在擔驚受怕,唯恐林隱找霍三拼命去了。
陳今習慣性的拿眼珠子去撩右手邊床邊,上次他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能看到林隱跟木棍子似的杵在那邊。這次卻沒瞟到人,陳今扭頭左邊看,也沒人,這是一間雙人病房,另一個床上掀在一邊的被子顯示著這裡還有一個病號,可現在,病房裡除了他,連根人毛都沒有。他心裡一驚,腰桿一使勁兒就想爬起來去尋人,誰知後背還沒離開床板就牽扯到胸部的傷口,麻藥勁散了去,瞬間疼的眼淚汪汪的砸回去,皺著臉嘶嘶的吸氣,媽的,終於知道疼得想死是什麼感覺了,這特麼的是活人受的罪麼。他攤著緩過這陣,還是不死心的想往起爬,不找著人他心裡嗖嗖的往外漏風,他憤憤的想,那什麼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麼,主角之一由於車禍、癌症等因素昏迷,命定的主角二都是深情款款的憂鬱悲傷狀握著主角一的手死皮賴臉不離不棄的等候在病床前……
他在腦海裡默默腦補了一遍林隱深情款款的憂鬱狀,成功激出一身的雞皮疙瘩後深刻覺得自己是腦神經短路抽瘋,陳今用一個毫無意義的笑容結束那些亂七八糟的,準備採取柔和一點的姿勢爬起來,他胸口被槍子打出個洞,又在妙手回春醫術高超的大夫手下橫向補了一刀挖出子彈,誇張一點說,他就是代謝一個細胞,都能迴盪起痛覺。為了避免少受罪,他只能小心翼翼的儘量不往上身使力,他先是慢動作回放似的掀了白生生的被子,然後將兩手撐在身側上身以毫米為單位往上抬,好不容易將上身和床板之間的角度由零度變為三十度,兩條胳膊跟痠軟的狂抖著抽起筋來。
陳今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快抗不住了,他內心不斷鼓舞著自己,堅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他正全身心的催眠著自己,猛地聽見一聲質問:“你在幹什麼?”
通常聚精會神的人,達到忘我境界的忽略外部刺激,達不到的,驚嚇會升級加倍。顯然,陳今是境界不夠的後者,他立竿見影的表現出自己的驚嚇來,撐著上身的倆酸胳膊一個沒立住就往右歪去,之前為了便於坐起來後撩腿就下床,這人自作聰明的用屁股將自個挪到了床邊,這一歪就往床下栽。陳今自身都保不住了,卻忘記憂慮即將扯到傷口油澆火燎的痛苦了,他的心境變化軌跡如下:林隱你丫的還有點良心,知道老子醒了就現身,不錯不…等他眼角掃到緊張兮兮狂奔過來的林隱身上那套和自己情侶裝一樣的病號服,瞬間將自己身處的眼前危機忘了個徹底,整個人都不淡定的斯巴達了,草,真是自己怕啥他幹啥,他一定是尋仇去了才將自己搞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