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鎮遠坐在轎車裡依靠著座椅,雙手合十放在胃部上面。
他緩緩睜開眼睛,癔症一會子,合上車窗,開啟冷氣,然後給自己點上一根兒紅雲抽了兩口,修長的手指彈彈菸灰,另一隻手按著眉心。
安鎮遠淡淡的笑了,就小休了一會兒,竟然睡實著了,還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那時,自己有點兒大舌頭來著……
看來最近的工作強度確實有點兒大了,
從那之後不久,他被兩個男人領養了,並隨了高個子爸爸的姓氏,自此他有了新名字——安鎮遠。
記憶就是意想不到的時候,無聲無息地蹦出來。
“我喜歡你,是我獨家的記憶……”
“喂?姣姣。”安鎮遠劃開手機接聽電話,語氣淡淡的:“嗯,我在你們學校等你……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在停車場等你。”
掛了電話,安鎮遠又把冷氣關掉了,拉下了車窗,他本身就體溫低,太冷他有些不舒服,他還是習慣自然風。
其實安鎮遠不喜歡等人,但是唐姣姣目前對他的工作來說比較重要,想到這他有點煩躁,表情有淡淡的糾結。他習慣性地去撫摸胸前的那顆佛頭象牙掛墜,佛頭後面刻著兩個字——
莫彥。
莫彥。
莫彥……
安鎮遠甩甩頭,再次掏出一根紅雲,打火機噌噌兩聲,只冒火花,不見火焰。
安鎮遠沒有打著火兒,將火機扔到副駕駛上,他想著一會兒唐姣姣還得坐那兒,又將它拾起放車斗裡,摸出一盒火柴,此時又有點兒不想抽了,因為唐姣姣不喜歡他抽菸,於是習慣性地把玩兒火柴盒。
這時,安鎮遠從後車鏡看到一個高挑的女人走過來,到後車廂的位置時突然停下來,把正在呼叫的手機放在地上,低頭繫鞋帶,低領的舞蹈服露出豐滿的事業線。
安鎮遠略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這時候女人打的電話通了,按了擴音,一邊繫鞋帶一邊大聲埋怨,“你大爺彭彥,你他媽屬馬航的麼,動不動就失蹤,電話不接,簡訊不回,網路不上,是不是找削呢你。”
安鎮遠對“彥”字特別敏感,遂將目光拉回到女人身上。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嘿嘿笑了兩聲,“哎喲姍姐,別啊,我又不是刀削麵啊,您廢那勁幹嘛啊。哎,你在哪兒呢這是?”
代玉姍站起來,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掐著腰,衝著電話說:“我在哪?我都到‘煙大’舞蹈室了,你死哪兒去了?”
彭彥:“喲,你下班了啊,我在煙大籃球場呢。”
代玉姍扶額,“二彥,你長點心,行不?選秀沒幾天了,你還有空打籃球?你是一名舞者,摻合體育幹什麼,長點心行麼?”
彭彥:“這不是文體不分家麼。”
說完這話,電話裡面傳出來起鬨聲,“哎,林妹妹,彭老二擱這兒泡馬子,完事兒還不給錢#¥%!%”
代玉姍聽到熟悉的嗓音,冷哼一聲,說:“你是不是又和那倆同性戀擱一塊兒呢?你們仨可真有意思。”
“嘿?你這是歧視同性戀啊怎麼著?再說人家高尚又不是。”彭彥立即解釋,又小聲說:“我,你還不知道麼?多直啊,跟一金箍棒似的。”
代玉姍撇撇嘴,“你天天處那樣的環境,你不彎都對不起曲別針兒,趕緊給我過來,要不我讓你連彎的玩意兒都沒有!就10分鐘啊,超時自己領一丈紅去吧。”
“好嘞,請好吧您內。”
代玉姍掛了電話經過黑色本田時,看了一眼駕駛席。
安鎮遠手撐著下巴依靠著車窗,與代玉姍正好四目相對,她覺得眼前一亮,嘴巴不由自主微微張開一絲縫隙,只是一瞬,代玉姍收回目光抬頭挺胸朝舞蹈室走去。
代玉姍五官端正,眼含秋水,一頭栗色的捲髮鬆鬆散散盤成一個髻,插著一支類似筷子的紅色木簪子,標準一性感美女。
這時,代玉姍又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有一絲,欣賞?
安鎮遠看她走遠,用手比量她的身材,這人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九頭身比例。
安鎮遠笑笑,回想剛才電話裡面男人的嗓音很好聽,玩世不恭卻很真誠,有忍讓、寵溺和……暗戀的味道。
暗戀麼?多好的感覺。
他動動身子調整坐姿,繼續靠在車窗上,歪頭看不遠處的籃球場。
天邊的火燒雲將半邊天染紅,如顏料般潑灑到大地上,球架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兩旁的灌木植物鬱鬱蔥蔥渡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