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羅蕭就笑了。
“陳慧,對不起。我以為,這輩子你都不會理我的了。”
“瞎說什麼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要向前看。”
回想起來,總感覺這話兒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噗。”
這笑聲可不是羅蕭的,更不是我的,而是在一旁偷聽的二爸!這下子輪到我滿臉通紅,乾脆頭一撇裝死不說話。
隨後老爸也來到了二爸的公寓,估計是二爸通知的,見我沒出事情他總算放下了一顆高懸的心,然後也不知怎地最後變成兩個大人加兩個小孩一起對著大螢幕電視機玩will。老爸和二爸成一隊,我和羅蕭成一隊,儘管人員分配及其不平衡,但老爸意外的是個遊戲白痴,比賽分數基本由二爸頂著,而我和羅蕭雖是倆小孩,但適應力強靈活度高,剛上手遊戲沒多久二人都能打出漂亮的分數,所以兩隊都打得不亦樂乎。
後來羅蕭跟我說,他從未玩得那麼開心過,因為他家父母長期在外工作,照顧他飲食起居的都是僱來的保姆,也從那時起,羅蕭開始學會主動接近男生了,也慢慢的融入了男生的團體,之前他不跟男生玩主要是怕他們笑話他,瞧不起他,畢竟他對於男生喜歡的體育專案基本一竅不通,體育分數基本划著及格線過,而女生的玩意兒卻十分精通,他細膩起來真的比女生還女生,再者在他小學時期不少因此被一些男生借題發揮過,造就了內心陰影。又後來的後來,變成了妖孽男的羅蕭找的物件要麼給人的感覺像老爸,要麼像二爸,估計我的兩個爸爸都成了他內心地位崇高的偶像了。
也多虧被羅蕭這事情鬧了一下,我和二爸的關係再次恢復,漸漸變得跟以前一樣親密了,也打破了與老爸之間的隔閡。隨後,二爸喜笑顏開的搬了回來,正式與我和老爸同居,成為我們家庭的一份子。二爸的那套漂亮的公寓也就這麼轉手賣出去了,得到的賣房錢則變成了我們三人自助歐洲行的旅遊資金,那時我才知道二爸的英語簡直好得不像話,跟老外聊得有說有笑,還帶著我們去那些旅行社絕對去不到的地方。我還記的那時老爸看著二爸的眼神,總多了一些不易察覺的崇拜。
至於老爸與二爸相互喜歡的事情,那時我一直弄不明白,總覺得“男人喜歡男人”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但在我初三時有了初戀物件的時候——是同班的一個男生,才有了真正“弄明白”的感覺,就像羅蕭說的,喜歡就是喜歡唄,沒那麼多理由存在。因此對於老爸和二爸相戀的事情,也不再像以前仍有些心存芥蒂。
還有對二爸的稱呼,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是高二的事了。也許原本身為“哥哥”的他在我心目中漸漸有了“另一個爸爸”的地位,也許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改稱“二爸”了吧。“二爸”“二爸”的叫,喜感是多了點,但更多的是,得之不易的親情。
不知不覺間,我,老爸,二爸,三人手牽著手,一起走過了七年的日子。
回想完畢,此時的我正在新家閒逛中,複式房,採光好樓層高面積適中,我很喜歡。而老爸和二爸正忙著與師傅們搬傢俱。
自從與老爸確認了牢固的伴侶關係,沒過多久,二爸就退出了模特圈,跟幾個好友先辦了個什麼“色彩顧問工作室”,專攻裝修設計方面的。後來工作室做大了,便去註冊了個公司,生意紅火得很。買房的錢還是由二爸一次性付清,我驚愕了,就連老爸也驚愕了。那天晚上老爸就沒給二爸好臉色看,二爸哄了大半天老爸才肯看他一眼。
老爸還是老樣子,公務員一枚,前些年升了個小官一直做到現在,還算平穩。
其實,老爸和二爸是同性戀又怎樣?日子也就這麼小吵小鬧偶爾加點大餐的過唄。我想,也只有“時間”,才是最包容人的。
突然,手機鈴聲打斷了我在陽臺上的愜意,我有些埋怨的翻開一看,便不客氣的接通道:“我和爸爸們正在搬家呢,你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幹嘛?”
電話對面的男聲發出了幾聲低沉的笑意。
“慧慧,我十分佩服你能夠說謊不臉紅。你哪天教教我?”
“呿,想得美,這可是我的看家本領。你快說啊,找我幹什麼呢?”
“不就問問你搬家的情況嗎?順便,邀你出來吃頓飯看場電影。唉,我們已經兩天沒見面了。”
他這句話可是說到我的心坎裡,我偷偷的瞟了眼老爸和二爸,嗯,都忙著大廳裡的事。於是我掂手踮腳的提起小包,正想靠近大門時,二爸的聲音卻揚了起來。
“慧慧,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