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給這個孩子多了一條可選擇的輝煌之路,可人家不拿冠軍難道就從此不愛音樂、不彈鋼琴了麼?
從實際的角度出發,有沒有得這個名次真的已經不重要了——說白了,林蕭然的才華一旦得到在場這些大師級人物的認可之後,他未來的音樂殿堂之路就已經形成。大賽名次的光環不過是滿足一個二十歲少年小小的虛榮心罷了。二十歲,法律上已經成年,但在這些平均年齡過六十的評委眼裡,那還是個孩子。他真的會明白自己日後將遭遇的病痛與死亡麼?根據那個權威診斷書上說,那種病情的晚期,患者會很痛苦,生不如死的痛苦。
林晰最後在結束通話電話前,透過電話對某些依然在猶豫的人說:捫心自問,你有什麼權利為了自己心靈上的享受,而讓一個孩子最終在無邊痛苦折磨中死去?當他最終逝去的時候,你會為他的早逝流一滴鱷魚的眼淚麼?
最後,對蕭然的評分討論是,五比二——壓分!因為林晰最後那句話,太戳心了。
然後事成定局,就算評委們對後面的選手忍不住橫挑鼻子豎挑眼,其最終結果也起不到什麼作用。第七名,這個成績不壞。對很多人而言,魯賓斯坦大師賽亞太區第七名的成績堪稱值得炫耀的勳章,至少蕭然的學校對此結果絕對會記錄在冊,成為某種榮譽。但林晰知道,這個名次距離蕭然的驕傲差的太遠,遠到蕭然應該會斷掉執念,不再考慮那條通向音樂殿堂的榮耀之路。
哦,不,蕭然當然不會放棄彈琴,事實上,林晰沒想過剝奪蕭然的愛好,但,彈琴將僅僅成為蕭然的愛好,真正的用於抒發情懷,閒暇娛樂、陶冶情操的愛好。
林晰告別山野,轉身拉門出去時,嘴角露出一絲的微笑。那份醫學報告已經被林晰第一時間就銷燬了,那是唯一的‘物證’,不過林晰相信這些音樂老瘋子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事情真相。別說林晰為此精心偽造了診斷報告,便是眼睜睜的鼻子底下的事實——林蕭然與自己是不是親兄弟——都沒有人去求證,他該感謝冥冥老天,讓他與蕭然都姓‘林’麼?好吧,就算日後這些鋼琴老瘋子們知道被騙了,他們也絕對會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直到帶進棺材。因為,這件事太不名譽了,堪稱他們聲望的汙點,甚至可以說——愚蠢!
林晰披上大衣出了茶樓,坐在車裡看著外面不斷後退流過的霓虹燈廣告牌。
第二件事,圓滿落下帷幕。
蕭然的情緒低,這是個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這學期因為大師賽的緣故,蕭然的課程都被免考了,沒有考試壓力的蕭然就越發懶散沉默。他本就心情不好,現在又沒有事情可以做幫忙轉移注意力,所以弄得整個林宅的氣氛都跟著低落。
老黑手裡扇著一封邀請函,是蕭然他們學校的一個表彰會的邀請函,表彰林蕭然同學在魯賓斯坦大師賽上勇奪第七名的好成績。但老黑壓根兒就沒敢把信給蕭然少爺送去,靠!看看這措辭,又是恭喜又是慶祝的,他們是故意的吧,就是拿第七名打他們家少爺的臉吧!
但剛剛期末考完試,聞著八卦而來的龍蝦,對此持不同意見。“先宣告啊,我那天沒去看,也不太多懂那個,但我覺得,既然人家學校都一副興高采烈的慶祝樣子,那就說明第七真的已經是很好很好的成績了……”
“咳咳。”老黑使眼色。
龍蝦沒看到,“你不說人家比賽五年才一次麼?五年全世界得產生多少精英啊,尤其亞太區就佔總人口一半了,能進決賽那都已經是大師級別,聽聽人家那名字,大師賽!”
老黑踹了龍蝦一腳。
龍蝦把腿收回來,繼續跟老黑掰扯,“我是說,進決賽都不易,蕭然少爺幹嘛這麼悶悶不樂的?你得第七都不開心,那後面那八個怎麼辦,更別說那些壓根初賽就被轟出去的同學還不哭死……哎,你拉我幹什……蕭然……”龍蝦回頭看到樓梯口的蕭然,尷尬的一齜牙,露出標準八顆牙齒,給蕭然扯出一僵硬的微笑。
蕭然扯扯嘴角,沒什麼表情。他不是故意給龍蝦臉色看,就是沒心情,渾身都脫力的那種,甚至連做個表情都覺得肌肉不聽使喚,當然更沒心情跟龍蝦瞎侃了。
龍蝦這幾天都不在,看到蕭然那明顯低落勁兒,還以為是自己剛剛胡說八道踩到蕭然的痛腳了,殊不知這幾天蕭然的情緒都這樣。龍蝦跟蕭然的年齡是他們這群人裡最接近的,所以相對來說,倆人關係不錯,外加人家龍蝦在林晰面前說話都滿嘴跑火車的百無禁忌,跟蕭然更是啥話都敢說了。
“不是,蕭然你聽我解釋……”
龍蝦顛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