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蘇妙佳,你這是霸權主義,都霸到我頭上來了,咦啊呀呀…”
“聽媳婦的話不是應該的嗎?”她看著我,眨了眨眼睛,好像我的話讓很迷茫似很困惑似的。
當時我真想鑽到地鐵下面,呼嘯而來的地鐵,你碾死我吧。
正是這個原因,上午走前我特意去理了發,姑且先順她一次。
坐上疾馳的火車,離她越近,心反而越急,風馳電掣的鐵皮箱感覺如蝸行牛步一般,我又無事可打發時間,便一路禱告。
天藍雲白樹青翠,心焦。
昨天通話哥哥告訴我在三樓,到了醫院,我便直奔三樓,卻在二樓樓梯口碰到正在下樓的妙佳媽媽,於是很順利的便見到了妙佳。
換了一個城市,卻依舊在ICU,不同的是這裡的ICU每個病人可以留一個家屬照顧。因此,我放下包便進了病房,妙佳躺在病床上,依舊十分虛弱,妙佳的五姨正照顧著她。在輸著液仍然佔著大部分時間,身體管子拔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胃管和氧氣管,至少讓我們看著沒有那麼難受了。我掃了一眼她脖子到肩上的面板,之前長的痘更多,更大了些。
忘了那一我問刻的感受,好像是沒有感受,因為我們彼此都來不及去了解自己當時是什麼感受。我只是望著她,她也只是望著我,她的眼神讓我鼓舞,不需要言語,從她的眼神裡,我知道,她記得我。
我開始跟她說話,她也微弱的回答,發音很清。轉院的時候我求她記住我,我問她是否還記得,雖然她不記得我的話了,但是她卻真的記住了我,這彌足珍貴。好些人她已想不起來了。
五姨給她按摩完腿腳後,便出去了。
我們彼此看著,眼神裡的世界,病房裡的其他病人、家屬、護士恍然都不存在,只有她只有我,只有我們的世界。
她託著我的臉,倆個手分別扣著我的手,十指相扣,緊緊的。
在我走出病房前,她都這樣緊緊握著我的手。
我身後是另一位重症患者是一位老人;也是腦出血,約摸七十歲上下,不斷的發出□□,身上並無衣物,我想應該為了方便老人大小便,為了防止他亂動,醫生採用了固定的繃帶將他捆綁住,這點我倒是在ICU病房外的牆壁上張貼的《病人家屬悉知》看過,將病人捆綁固定以防亂動也是萬不得已之舉動,他們身上插得管子太多,有些是連在腦部的,只能採用這個辦法。儘管知道原因,看到這一幕依舊感到很心酸,我寧願二十四小時看著妙佳,也不願意她被綁住。
醫生給她家人講解病情的時候,我也跟著一起去了。醫生先是概要的講解了一下治療方法,然後詳細闡述了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再三問我們還有什麼問題沒有不瞭解的,叔叔哥哥似乎沒有過多的問題,他們初中尚未畢業,有時候無知不累,知道的多了反而沉重,於是就剩下我問東問西。
“你是她什麼人?”似乎到了這個時候,醫生才意識到我的存在。
“她,男…”“她哥…”“她同學…”這三句話分別是我、叔叔和哥哥說的。我覺得有些尷尬,醫生卻沒有再問,微微一笑,看了哥哥和我一眼,自然自語似的說了一句,“她不就一個哥嗎?”
叔叔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字的時候,我感覺沉重的像籤生死書一樣。
最終我的問題也沒有問完,阿姨過來跟醫生說妙佳打嗝很厲害,這是胃出血的緣故。於是我們都去病房了,醫生看過後說沒有大礙,讓給妙佳順時針揉揉肚子,然後他們又去了醫生辦公室,我和阿姨則留了下來。
妙佳沒輸液的手依舊緊緊握著我,我打趣的問她:“你握這麼緊幹嘛?”
“我怕他(她)們攆你走!”她的話說得很輕也很清,很認真。
我驚愕地看著她,懷疑自己是否聽錯,瞬息內心一陣陣翻湧,“傻呀你,我和你家人很熟了已經”。
然後,我跟她聊天,我說你看我頭髮,我來之前專門理的短髮,你不是喜歡我留短髮嗎。好看吧?
她看著我,不說話,很累的樣子,阿姨說她大部分時間都不說話,只是說些簡單的“嗯嗯嗯”,跟加密似的。似乎有意我們去破解,更有時顛三倒四,說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下回來我就刮光頭,好不好?”我跟她開玩笑說。
她依舊看著我,不說話。我無奈的自個笑笑。
“你敢”突然她如是說,這兩個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那一刻,淚腺變得異常發達,我用盡全力才將眼淚抑制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