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夠嗎?”
齊原笑了笑,“足夠了。”
離下班的時間不遠,齊原正在給一隻剛出生的小狗打預防針,隔著玻璃門,他看到陸俞恆坐在大廳裡,面對泡麵和黑貓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
他嘆了口氣,陸俞恆給的錢遠遠超過這段時間以來醫院為泡麵花的錢。他們斷聯很久,齊原認為這是陸俞恆甩了他的徵兆。而這筆錢,看起來怎麼都有點分手費的意思。他本來不想收,可當著大家的面,推辭下去未免讓人覺得不正常。
下班了,齊原告別當值夜班的阿琳,脫下白大衣朝門口走去。路過大廳的時候,被人叫住。
“下班了?”陸俞恆站起身來,“我正好也要回家。”
齊原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嗯,陸先生再見。”
“哎,”陸俞恆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去哪?”
“我回家呀。”
陸俞恆道,“我送你。”
“我有車。”
“……我是要帶你回我家。”陸俞恆咬牙。
齊原想了想,覺得在公眾場合拉拉扯扯太明目張膽,便隨他上車。待汽車發動,他又道,“我以為我們已經分手了。”
陸俞恆哦了一聲。
“我以為那麼多錢是分手費的意思。”
“嗯。”
陸俞恆又嗯了一聲。
齊原愣了愣,丹鳳眼閃了一下,隨即低下頭。
“最近泡麵呆在你這裡,正好我女朋友去我家方便多了。”
“她叫什麼名字?”齊原突然問。
“梁晨。怎麼了?”陸俞恆奇怪地看看他,齊原以前從來不打聽自己的私事。
“沒什麼。”齊原看著車窗外。
“梁晨對狗毛過敏。這個好像對你說過。”在告知了女友名字的人面前,就不需要在用“女朋友”這個稱呼,改用名字就可以了。
陸俞恆想到什麼,把車停靠在一邊,問齊原,“你吃醋嗎?”
“只是覺得有點彆扭。在前男友面前,不,前男友還不是過去時的時候,一直在他面前提自己‘女朋友’,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奇怪嗎?”
陸俞恆思考了一下,“是有點。”
齊原顯得很驚訝,“你這次怎麼不為自己奇怪的行為辯解?”
“因為確實是很奇怪嘛。”陸俞恆笑了笑,“我不是不知道這一點,只是作為GAY,總有些事身不由己。你也知道啊,有時兩個男人在外面同時有做障眼法的女友,不過是做給世人看的罷了。”
“做障眼法,需要上床嗎?”
“……你還在為上次的事難過,是嗎?”陸俞恆沈聲,“所以我要跟你分手,因為你明顯玩不起。你講究倫常,這種事做不來。你太認真了,和你談感情會很累。”
齊原逃避似的閉上眼睛,“喜歡男人,還講什麼倫常。”
“喜歡男人是正常現象。”陸俞恆反對。
“在這放我下來吧。”
“齊原,你喜歡我?”
“我沒有。”齊原皺眉,不想看他,“只是有點累了。你說的對,我玩不起了。早點找個正經姑娘結婚才是正道。”
“我跟梁晨分手了。”
“什麼……”齊原驚訝地看著生氣的陸俞恆。
“我上初中的時候就確定自己喜歡男人了,但這麼多年以來,對外一直女友不斷。有點累了。那天半夜叫你出去,還記得嗎?我和梁晨吵架那次,後來雖然把她哄得很開心,我心裡卻很失落,覺得這麼多年,根本沒有為自己活過。最近泡麵不在,梁晨來過家裡幾次,我總覺得壓力特別大,實在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就提出了分手。”陸俞恆點了支菸,眼神閃爍,“反正我跟家裡聯絡也不多,我怎麼做,他們也不在乎,暫時不結婚,應該沒關係吧。”
齊原從沒見過他抽菸,“你……抽菸?”
“嗯?”陸俞恆看了看手中的香菸,“一個人的時候會抽。你不喜歡二手菸嗎?我馬上滅掉。”
“我只是不知道……你還抽菸。”
“對哦。說起來咱們還是中學同學,不過一直沒有認識。那天看電影的時候,你睡著了,手機掉在地上,我想幫你撿起來,無意中看到別人發給你的簡訊。是關於我的。”
陸俞恆笑了笑,“你也在背後打聽我嗎?沒想到咱們的淵源那麼深,可惜彼此卻一直不認識。”
齊原沈默著,眼睛看著自己絞在一起的手指。
“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