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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般發現對方偷換了概念。

“對文物感興趣,並不一定對收藏感興趣。收藏成本太高,我和我爸爸都沒有那個錢跟時間,有空的時候,不如多逛逛博物館。”

調查員擺出一副諮詢口氣:“文物收藏成本確實太高,不知道當代藝術品投資怎麼樣?”

方思慎搖搖頭:“我對這個不瞭解。”

三番五次繞不出成果,調查員不耐煩了,直接道:“你父親持有‘真心堂’百分之十的股份,想請方博士解釋一下這件事。”

方思慎陪他說了半天廢話,眼看天色暗下來,著急去療養院看華鼎松,聞言不由得反問:“什麼‘真心堂’?你要我解釋什麼?”

話說出口,隱約覺得這三個字在哪裡聽過,一時也想不起來,更懶得特意費神去想。

“我從來沒聽說過我爸爸在哪裡有什麼股份,要麼你弄錯了,要麼他沒告訴我,總之我沒法給你什麼解釋。”

那調查員看他實在不似作偽,旁敲側擊問起了別的話題。

一場調查無果而終,方思慎急急忙忙衝到門口,電話在書包裡尖銳地叫起來。他一邊小跑一邊接通,是療養院的大夫。

“小方,馬上過來,也許能趕上見你老師最後一面。”

一句話逼退了下班高峰時段水洩不通的人群和車輛,只剩下無邊暝色,託著天際最後一抹殘陽。

作者有話要說:

上週忘了感謝豚豚親的長評,在此補上。

另外有親提出一些專業的BUG,那個,隨便看看就好,當初為了偷懶,特地標了個架空標籤啊。

第〇八八章

京師大學國學院辦公區入口處的主佈告欄上,一張訃告佔據了近半面積,十分醒目,過路師生都會不由自主停下腳步,看個究竟。有人順口就讀了出來:“著名古文字學家、夏文字演進史專家、國家卓越貢獻學者、高階教授、黨員華鼎松同志於十月二十八日因病醫治無效逝世……”

方思慎遠遠站著,越過堆疊的人頭,看見白紙上縱橫交錯的黑色筆畫,彷彿乾涸大地上坼裂出數不盡的溝壑,傾九天之水也無法注滿填平。

人群漸漸散去,他才一步一步走過來。

老師的去世,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懂得死亡是怎麼回事。年少時經歷雙親離世,因為有過於廣闊的空間和充裕的時間給他緩衝,供他想象,於是死亡好比天邊縹緲的雲,夜晚朦朧的夢,回味再三,才懂得傷心,用哭泣加以宣洩。而在如今所處的複雜現實裡,死亡一旦發生,無數人便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提醒你料理後事,催促你認清生與死的界限。在這個過程中,悲傷被飛快地碾壓踩踏烤乾,根本來不及凝成淚水。

方思慎站在佈告欄前。單就這張紙而言,華鼎松的死,不論內容還是形式,都比葉遂寧氣派得多。

這張訃告,是方思慎自己寫的,也是他自己貼的。那時候,院辦的工作人員為死者頭銜爭執半天,又打了好幾個電話請示領導。方思慎本來一腦袋漿糊,反被他們吵得回了神,對“黨員”二字提出疑議。

恰逢黨務辦好不師太在場,冷笑道:“華大鼎可是三十多年黨齡的老黨員了,他又沒退過,怎麼不是?”

方思慎疑惑:“我從來沒幫老師交過黨費……”

院辦的人接話:“現在都是直接從工資里扣。黨員才好,很多手續辦起來要方便得多。”抄出一張大白紙,“這個是有稱號的高階教授,用對開,上上週那個葉遂寧,是普通教授,就只能用四開。”

說著,扯張公文紙打草稿。方思慎看他明顯只會寫簡體字,試著道:“您起草好稿子,我來抄行麼?”

“怎麼不行?學生替老師寫,天經地義。”稿子擬得很快,並不問他意見,“那邊大桌子寫去,貼正對著大廳那塊佈告欄上。”

方思慎取了筆墨,像臨摹竹簡帛書般一筆一畫寫起來。談不上多少書法藝術價值,可取之處不過在於凝重方正,有種類似雕刻的效果。

圍觀幾人應景般讚了兩句好字,方思慎充耳不聞,只在心裡一遍遍回放老師臨終時拉著自己的手說的那句話:“硬扎些。人活著,要硬扎些……”

貼好訃告,還回頭諮詢院辦老師其他事宜。華鼎松治喪委員會頭三位是院長、主管古夏語研究的副院長、院辦主任,然後就是院辦這位邢老師和方思慎自己。

“小方啊,按照華老的級別,進西山公墓是毫無疑問的。追悼會就定在東禮堂松柏廳,過去不少高階教授也是在這個地方。你知道,雖說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