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峰搞不懂易臨逍。十年前,他對顧謹言坐了那種事之後,被江亦狠狠地報復了,在被打的幾乎就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時候,這個男人用鞋蹭了蹭他的臉,一臉的淡漠,對打他的那幾個練家子說:“不是叫你們至少留著半條命嗎。”
剛剛還凶神惡煞猙獰恐怖的幾個男人一下子就變得惶恐非常,直直跪下來驚慌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易先生,您……”
田峰挺佩服當時的自己,明明都快掛了,卻還在想著,這個輕淡的聲音的主人,竟然有這麼厲害。
後來他模模糊糊感覺到自己被拖到床上,全身都是快散架的疼痛,可是下一秒,後庭尖銳的劇痛讓這一切都算不上什麼了。田峰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他驚恐地回頭,看見這個男人拿著巨大的陽具直直搗入那裡。看到的僅僅是手指翻飛,手腕靈動,這個男人幾乎沒有表情地,就像是玩著最無聊的遊戲一樣,對他一個男人做著這種事。但比起這個更屈辱的是,這個男人的行為和表情就好像是,他田峰是個最最下賤和骯髒的玩具,根本不值得他自己來插。
田峰當時模糊地想,這就是報應嗎。顧謹言被這樣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他直接昏死了過去,等醒來的時候,全身被馬馬虎虎地清理過,傷勢也得到了粗淺的治療,眼前坐著的是易臨逍,身旁跪著的是,是一直在求饒的父親。
易臨逍把他們父子二人的一些必用證件甩給他們,只說了一個字,滾。
他父親如君王開恩般撿起丟散的紙張,可了幾個響頭,直接就跑了,也沒管根本跑不動的他。易臨逍看著這幅場景的時候,倒是愣了愣,卻也沒說什麼。
他和他父親搬到了另一個小城市,生活其實沒有太大改變。只不過,易臨逍逐漸卻成了他生活中的常客。十年裡,常常出現。
田峰最開始不懂是怎麼回事,直到他考上了大學,和易臨逍再次重逢在那個城市的時候,易臨逍竟然說他喜歡他。
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太莫名其妙了!田峰以為易臨逍是為了折磨或者監視他才一直圍著他轉的,他真是死都沒想到是這種理由!!
但是,莫名其妙的不止易臨逍一個人,當田峰發現自己對顧謹言始終不變的思念和逐漸明朗的性向之後,他覺得自己也神了。他應該是,喜歡上了顧謹言。
易臨逍後來變得死纏爛打,田峰後來實在不堪其擾告訴了他他喜歡顧謹言,易臨逍也只是淡淡一笑,一如既往。
現在,易臨逍說他是自我麻痺,那麼他又算什麼呢,田峰自覺自己將了易臨逍一軍。
“小峰,我說過了,我喜歡你,就是這麼簡單。你說,我這算什麼。”
易臨逍沒有絲毫猶豫,就這麼說出口。他是孤兒,在江家長大,他要學的太多,他必須懂的也太多,他是個早熟到令人驚訝的人。像他這樣的人,不管是對工作,還是對生活,甚至對自己,都要果斷到狠厲的程度。他確定自己對田峰的感覺,只用了一分鍾。或許更少。
一旦確定,絕不會輕易改變。
他算什麼,兜兜轉轉的近十年,他不過是對所愛之人最正常的追求罷了。
而對於他這樣頭腦清明的人,他早看清了田峰對顧謹言算什麼。可是他不急,他可以等,等田峰自己去發現,去看透。
他有絕對的耐心。
易臨逍開車回到自家別墅的時候,看到門口停著熟悉的車。是江亦。
江亦倚在車門口,夜色裡,身形修長,極富美男子的韻致。
江亦在想事情,易臨逍把車都停好了,走到他跟前時,江亦都還沒反應過來。
易臨逍毫不留情地一個勾拳過去,江亦感受到耳邊呼嘯的勁風,反應極快地抬手接住,在眼神變得兇狠之前,看清了來人。
“……餵你幹嘛。”
“提醒江家的少爺,凡事小心,”易臨逍收了拳,開了門,“我一來你身邊的時候就教你這個,怎麼,還給我啦?”
“我知道的。”江亦進門做到真皮沙發上,顯得很是隨便,看得出是這裡的常客。
“想什麼入神了?”易臨逍坐到江亦身邊,屁股剛一捱到沙發,又立馬加上一句,“千萬別跟我說又是許桓。”
“……不全是。”
“那麼,顧謹言?”
“算吧。”
這回易臨逍沈默了,他想起幾天前江亦飆車到他家門口來,一來就一副陰沈的表情對他說“還記得田峰這個人嗎?把他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