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不可抑制的暴力傾向,而且他的這種傾向,一遇見齊為川,更加蠢蠢欲動。
齊為川渾然不覺,說:“一會還有一位邱女士,你不用應付她,吃東西就好。”
邱女士大概就是邱慕蘭?
喬震以為這是機密,齊為川居然拖他赴局。
到了餐廳,邱慕蘭女士已坐在靠窗位置等候,她見齊為川過來,起身相迎,齊為川介紹喬震,只說是助手,不用避忌。
喬震與邱慕蘭握手,迎面打量一眼,邱女士不到四十歲,略有憔悴,但衣著打扮入時,妝容得體,光彩仍然照人。
兩人寒暄幾句,算是初次見面。
邱慕蘭並不知道喬震是喬雄毅的兒子,落座後,開口說:“這次才知道世態炎涼,前夫設了這個局,我被法院起訴,親友紛紛退後,連喬世伯都不肯施以援手,多虧你用瑞士本票,替我補數,查起來,也只能認定我沒有動用集團資金。”
邱慕蘭的確違規,多方運作,以反擔保金名義,從公司取得一筆現款,劃入個人帳中。後來,買下鄭盛權股份,正是用了這筆款子,湊足了全額,當中十分複雜……
“我並非無償服務,”齊為川淡然,說:“更何況,你已經和紫玉簽訂借款協議,利息並不低,而且你還要將藏書贈送,論起來,我只賺不賠。”
邱慕蘭一片感激,想起這一週際遇,過山車一般,眼中幾乎噙淚,說:“是你不同我計較,如果沒有你出手,我何止失去公司?要我在監獄度日,身敗名裂,無法想象……眼下好了,鄭盛權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他的股票已全部在我手中,不能再妄想等我坐了牢,拍賣股份,抵償公司損失,他再接盤!”
齊為川沒有再接話,喬震一直聽著,邱氏集團內鬥的原委,從各路新聞爆料,林林總總,大致也有脈絡可尋。
此時侍者上前,齊為川看選單,言語處處以喬震為先,彷彿喬震才是他的坐上賓,彷彿故意不與邱慕蘭往下細談。
邱慕蘭略有些氣餒,但面上沒露,未上菜前,終於開口,說:
“以小川你的手段,要找鄭盛權的把柄,肯定不難,我現在握有邱氏集團幾乎全部的股份,只要你能幫我,不管多少酬勞,我一定照付。”
齊為川聽見旁人叫他小川,是少年時候的稱呼,那個時候幾個家族常有往來,同輩都很親暱,可惜,那也只是當時。
他抬起頭,知道邱女士是想以牙還牙,說:“鄭盛權確實有破綻,但這破綻也和邱氏集團有關,一損俱損,邱女士不怕影響惡劣?”
“你是勸我收手?”邱慕蘭再三沉吟,恐怕是一念罷休,一念又委曲萬分,仍然難以下嚥,說:“我和他的恩怨算不清,兩人中一定要有一個慘敗,才算徹底結束。”
“我實話實說,鄭盛權並不是尋常對手,如果真要與他糾纏,自然要賠進大把時間,我沒有這個預算。”齊為川乾脆拒絕,邱慕蘭十分失望,但還是不肯罷休,追問:“我只要他的破綻,剩下的事,小川你可以不插手。”
齊為川沒有再勸,說:“既然如此,我會讓紫玉給你送資料,明天我就要離開清門市,她順便會將藏書接收。”
“這是自然。”邱慕蘭喜出望外。
齊為川微笑放下選單,忽然說:“我另外還有一件急事,就先告辭了。”
接著他丟下邱女士,起身就要走,完全沒有風度。
喬震說實話也有點食不下咽,尤其他也見過鄭盛權,和邱慕蘭一樣,似乎都恨對方入骨,想不到,曾是夫妻,也會有一天相互打殺。
絕對不開胃……
邱女士微微錯愕,齊為川、喬震已經離開餐廳。
到了酒店門口,齊為川心情明顯放鬆,喬震說:“齊先生,我們現在可以談一談。”
齊為川微微一笑,說:“你可以叫我為川。”
這時他的車子已經停在門口,齊為川上了車,坐駕駛位,喬震杵了一會,才跟著上車。
齊為川放音樂,長浪島之歌,海鷗聲夾雜著浪聲,大合唱,鋼琴伴奏,特別詭異。
齊為川說:“我們換個地方吃飯。”
喬震都坐車上了,他想到齊為川明天就要離開清門市,這算喜訊吧?
車子在海邊道路,飛速疾駛,一片片熱帶樹林,繁盛生長,幾乎要滿溢位來,夜風路燈是好的,帶著樹影往後退迭,光影明滅,像一道道倏忽的流線。
喬震不自覺想起水下那個吻,氣氛的緣故。
齊為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