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掛了電話,斂了笑,杜邱神色淡淡,目光隨意,然後伸了個懶腰嘆息著趴倒在床,緩緩睡去。
半夜醒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然後突然便想到父親去世的那天晚上。自己趕到醫院時已經晚了,看著男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杜邱沒什麼表情,只是在看著男人手機裡的最後一個通話記錄跟簡訊時,眸色變得幽沈冰寒。
杜邱想,是那時吧,從那刻開始,有些人事便再也不能追憶,亦再也要不得。
杜邱笑,褪下腦海中的卓越身影。
他想著,年少時便不存在的東西,今時今日還奢望個什麼勁。
連他今時今日陪在自己身邊的緣由都不清楚,還有什麼好感傷。
就這樣吧,杜邱輕笑,又還能怎樣。
☆、(六) 做飯
微風輕拂,晚霞宜人。
杜邱在休息站停下了車子,從洗手間出來重新回到車上時手機正好震動了起來。
拿過手機翻看簡訊,簡訊內容只有九個字──可以請你吃飯嗎?張凌。
杜邱半天才反應過來是誰。
然後他輕笑了下,瞥了眼時間,四點四十九。
等到回到住處時應該已經六點鍾,再洗個澡……
杜邱搖了搖頭,回了個簡訊──會做飯吧?七點過來吧。
將手機隨意的丟到一旁,開啟音樂,發動車子,杜邱悠閒的邊聽邊繼續行進起來。
這家夥剛自駕至一處未開發的山區小縣城遊玩了一番,取夠了材也散夠了心,此刻心情很是歡暢。
下了高速又行了半個小時,等到回到住處時已經六點二十。杜邱將行李隨意的丟在客廳地板上,搖晃了下酸脹的身體,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朝著浴室走去。
放好水躺倒在超大型的浴缸中,杜邱舒服的呻吟出聲,他這次整整出去了二十多天,在一家農家小院裡住著,白天各種野味小菜嘗著好景賞著新鮮空氣呼吸著,晚上便趴在床上透著純木製的窗戶欣賞星星月亮,直有些樂不思蜀的意味。最後直到事先的存稿終於全部定時發完,編輯的電話也跟著神奇的打到了那幾乎沒有訊號的地方,他這才神清氣爽的回了來。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等到杜邱隨意的在下身裹著件浴衣出了浴室,這才想起這個澡似乎泡的有些長──七點半了。
張凌提著一袋食材一袋水果,此刻正站在杜邱房前氣餒著,收到男人回的簡訊時他開心的從床鋪上躍起,嘴巴都差點咧到了耳根。男人問他會不會做飯,還叫他七點過去,張凌想著想著心跳便一點點的加速跳動了起來。
他自幼隨病弱的母親過活,彼時年紀雖小,但已可以在照顧母親之餘打理好家務,所以煮飯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在話下,但還是在那天跟隨男人去超市買各種速凍食品後又專門好好研究了廚藝,總覺得那個男人應該擁有最好的,這樣想著的他卻在此刻緊緊握住了手心。
他已在此等候了近一個小時。
他出來的急只穿了件長袖襯衫,此刻有些冷了,不禁縮了縮脖頸,伸出手又一次按下了門鈴。
還是沒人。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袋子,張凌抿了抿唇,突然有些茫然。
剛掏出手機低下頭便聽到門內的腳步聲,微弱平緩,卻讓他突然間便振奮了起來。有些失措,但更多的還是欣喜。
“抱歉啊,”門放開,杜邱白皙精瘦的胸前一片春光,他打量著張凌,語氣低緩懶散,輕笑著,又漫不經心的解釋了句,“洗澡忘了時間。”
“沒事。”面前的男子頭髮潮溼,鎖骨精緻誘人,有少許水珠正沿著髮梢一路滑下前胸,最後浸入棉質浴衣,張凌盯著,心底一緊,不禁嚥了咽喉嚨。
男孩目光已開始晦暗,又帶著些迷惑的意味,此刻漆黑而深邃,杜邱挑眉,示意他進來,眉眼間充滿愉悅妖嬈的笑意。
張凌一愣,回了神,有些失措的提了提手中的袋子,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買了蝦,小牛肉,一小快雞脯,竹筍……”邊進屋邊語氣吶吶的介紹袋中的菜色,男孩的臉緩緩脹紅了起來。
杜邱不禁失笑,環著胸調侃有些神色依然有些靦腆目光卻漸漸熱切十足的神色的大男孩:“看起來你廚藝挺不錯?”
張凌摸了摸後腦勺,注視著他,笑了。
杜邱哧哧的又笑了兩聲,逗夠了才終於點了下頭:“那麻煩你了。”
“沒事。”男孩的語氣變得很認真,嘴角幅度他漸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