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於是彎身替躺在床上的孩子掖好被角，看著他懷抱著大五郎熊寶寶在床上不安的扭動，不經意間想起剛來斐家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也像他這樣嗎？只是那時候哥哥是抱著他，而斐安只能抱著熊寶寶。

“我會照顧好你的。”他撈起長髮拂到身後，靜默的凝視著斐安，墨黑的眸光中流淌著微涼的光華。

無關多餘的情緒，他只是看著他，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那個呆在展家陰影裡的孩子。

按下燈後，看著原本屬於他的房間重新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拉上門，卻發現客廳裡的燈還亮著。

“你喜歡那個孩子，小崽子。”沒有疑問，而是陳述句，斐諾還穿著浴袍，他用浴巾擦拭著略帶著水珠的髮絲，瞥向站在房門前的斐言道。

燈影映在斐言的臉上，形成大片大片的陰影，令斐諾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唯一清晰的是他明亮、沉靜的雙眸，哪怕不說話，也足以令人感覺到他的堅韌。“哥哥，你不喜歡他。”他和他生活那麼多年，對於對方的一言一行，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也足以令一方明白另一方的想法。

“斐安？！真虧安蔓取得來，我真是受不起有這個兒子。”斐諾略帶嘲諷的語氣足夠說明他對斐安的態度。

他是對小東西沒辦法，卻不代表安蔓可以利用他。

斐安、斐安……

安蔓，在她決定要他當冤大頭的時候，他們之間就比陌生人還不如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還留在展家，那麼我的情況還會不會更糟糕。哥哥，我不討厭他，也會盡力的照顧他，只是因為我不想要他像我當初一樣成長，一個人的童年如果只剩下晦暗，那麼會很可憐的。”斐言抿著唇，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著斐諾，平緩地道。

“這就是當初你帶我走的原因，不是嗎？展言，一個只會躲在陰暗角落裡等著有人想起他的孩子，就算他再聰明漂亮，也會在人們的忽視中逐漸灰暗平庸下去，哥哥，我該慶幸我遇到了你。”在他懦弱膽小的時候，會抱著他，會縱容他騎在他脖子上逛集市，會在他成長的過程中，他的地位是何其的重要，如果不是他，也許他還是那個展言，而不是如今的斐言。

斐諾沉默地看著在斐言那雙黑亮的眼眸裡竟沉澱著一抹深沉的怨懟，他知道他在恨他的父母親，縱是平時他沒有提起，他也看得出他對展家的態度，這麼多年了，展家的那些人沒有一次來找過他，雖然他們搬到其他地方去了，但是如果有心，還是可以找得到他們的，只是他們沒有一次試過尋找，甚至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小崽子的心大概就是這樣一次次的冷起來了。

“小崽子，以你的年紀，我再和你說大道理恐怕是沒有用了，只是你的頭髮確實該整理一下了，上一次樓上的明叔還以為我屋裡多了個女人。”搞的他抑鬱了半天，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啊哈，那是我的小崽子，他看起來比女人還漂亮。

“呃，哥哥不是喜歡長頭髮的嗎？”他還記得是在某一次看完電視後，哥哥和他抱怨，電視裡的女主長的難看，而且還是短髮。

“明天帶你去剪頭髮。”斐諾的神色表情與以往大不相同，卻依然努力保持平靜，但他的內心突然一群草泥馬狂奔而過，原諒他一時失言吧，他也不知道小崽子竟然真的會去留長髮。

他是喜歡長髮，不過只限於MM啊。

“哦。”也不心疼留了那麼久的頭髮，斐言很平淡的應了一句，也不知道當他一頭利落朝氣的短髮出現在德傑高中時，會引起多大的軒然大波。

☆、第二十八章送午餐去

斐言跟以前一樣上學、放學，然後回家，唯一不同的是每次上下學時必須去街道小學去接送斐安。

他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斐安，原來只有兩個男人的屋子就顯得有些擁擠，現在再加上斐安，三個人擠在一套公寓單元裡實在有些騰不開空間，哥哥要他搬進他的屋子，不要睡在客廳，而平時缺乏兒童用品現在還要一一購買，真是有點兒傷腦筋，也不知道斐安喜歡什麼顏色的拖鞋。

嘆嘆氣，他一面想著，一面把碗碟放入消毒櫃中。略長的斜瀏海順著他的動作而微微的浮動，合身的卡布其制服熨貼於頎長的身軀上，現在的他在德傑高中已經不是當初的微笑美人，至少再也沒有人會錯認他的性別，也不會有人小心翼翼地遞情書，喊他學姐或者學妹。

似乎省了不少麻煩。

“哥哥。”斐安拿著作業本站在斐言的身側，他揪著他的圍兜，可愛的蘋果臉皺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