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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施詩磊不說,他親了符欽若一下。

傘上留有一片題字的空白,在煙雨濛濛和幾片紅葉之間。施詩磊坐下來,手裡拿過一隻狼毫沾了墨汁,轉著眼珠子想要在上面寫什麼。

必定是不能寫“風景曾舊諳”的。

他皺著眉頭,把傘面拉過來,正要往下落筆,瞥見在一旁拆破傘面的銘叔轉頭盯梢似的看自己,還是把狼毫交給符欽若,“你來寫。”

符欽若正打算好好看一看傘上的風景,好方便在扇子上畫一幅相應的,轉眼看到施詩磊端著筆等自己,只好放下還是白麵的摺扇,搬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來。

“題個自己寫的詞?”施詩磊趴在桌面上,仰臉問。

“好的好的啊!”這話被銘叔聽見了,在外面說,“他們就是想要手工的,要是上面的詩詞也是獨一無二的,就更好了啊!”

施詩磊噗嗤一聲,心道老人家聽力真是好,卻聽符欽若說,“我造詣低,寫不出什麼好詞。”

“哪裡的話?”銘叔蠻不高興地說。

“不過這對小情侶也挺有情致的,想到要送這些來做定情信物。現在多是送送戒指首飾就好了的。”施詩磊感慨道。

銘叔呵呵笑,說,“也許是覺得古時候的人比較長情吧。他們就要兩地分隔了,男的那個要出國讀書,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這倒是讓他們很意外,互相看了看對方。

半晌,符欽若跟施詩磊說,“你腦子轉得快,你來想,我題字就好。”

“真的?”施詩磊笑嘻嘻地看他,卻見他低著眉眼,便忍住笑,“嗯,我來想。”

原本只是把傘送來修,但為了幾行詩詞,一把扇面,還是在銘叔的店裡耗了一整天。銘叔的老伴去世了,兒子也在外地,中午符欽若他們陪銘叔一道吃了午飯,後來施詩磊蹲在後院的水龍頭旁邊洗碗的時候,銘叔放假回家的徒弟回來了。

徒弟看起來很普通,從脖子那兒可以看到有力的肌理,恐怕衣服底下也是包裹著一副充滿力量的身體,根本想不到是個製作油紙傘和扇子的手工藝人。

他聽說符欽若要幫自己師父完成手頭上剩下的活,還過來看符欽若畫江南煙雨圖看了一會兒。

施詩磊親眼看到他神情中倦怠的情緒慢慢消失,變得津津有味、意猶未盡的樣子,又看看一直專注於畫扇面的符欽若,託著腮不禁揚起了嘴角。

他取過一張廢報紙,隨便撿了一支畫筆在上面寫字,才寫了上闋,就聽到銘叔的徒弟問,“你這是在寫什麼?”

“嗯?草稿。”施詩磊用筆尾撓撓臉頰,“等等讓符欽若寫在傘上。”

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又問,“這是誰的詞?”

符欽若聞言也看了過來。

施詩磊撲哧一笑,仰面笑道,“我的詞。”

“數葉紅楓,重顧又得,醉焚椒蘭。挪步無影,團雲聚浪,無聲聞蟬。”男生用明顯的當地口音念出來,原本渾厚的聲音語調卻是軟糯的吳語,聽著有幾分彆扭,卻很溫柔,“金樽見底抽心,銷不斷,寸寸愁腸。——然後呢?”

施詩磊抽了抽嘴角,“然後沒想出來。”

符欽若一聽,就揚起了嘴角。

“你來想最後一句?”施詩磊託著腮看他,笑說。

他緩緩點了頭,問,“就寫這個在傘上?”

“嗯,留給女孩子的話,就寫這個吧。雖然不是很好。”施詩磊推推他拿扇子的手,“想最後一句?”

“酒鬼。”符欽若卻說。

聞言施詩磊一愣,頓時張牙舞爪地要掐他,看得旁邊的男生莫名其妙,咯咯直笑。

聊著聊著就到了晚飯時候,銘叔的徒弟被派遣出去買菜,留著符欽若和施詩磊在畫室裡。施詩磊始終想不出最後一句,靠在椅子上晃了晃兩條腿,還是湊到符欽若身邊看他畫扇面。

“要是我下回放假回家,應該就能寫出最後一句了吧。”不知不覺,施詩磊自言自語起來。

符欽若筆下稍稍一停,“離開江南?”

施詩磊點頭。

他才想說些什麼,手機就響了,是家裡的電話,應該是奶奶打電話來問要不要回家吃飯。符欽若把電話交給施詩磊去聽,心裡還在想著他之前說的那句話。

“奶奶讓回家吃飯呢,可是小藍哥都去買菜了。”施詩磊把手機還給他,雙手撐在椅面上,“我們不在這裡吃了吧?”

符欽若點點頭,“我把詞寫上,然後就回去。起碼先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