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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常棣,走了。”

一群男人簇擁走了那對父子。金髮女人癱軟在地面,哭得聲噎氣絕。秋日午後,落葉滿街,李契呆呆的跪坐著,身側人來人往,這一點波瀾只是一個微弱的漩渦,什麼也沒留下。過了很久,他才下意識摸摸了口袋找紙巾,無果以後撿起了半埋在落葉堆裡的手帕,怯怯的給母親擦眼淚。“媽媽…”

和爸爸的一面之緣,那以後他沒有再見過,甚至媽媽也沒有再提,只是偶爾李契會看到媽媽手握著項鍊在偷偷地流淚。

一年之後的春天,櫻花開滿了整條街,淡粉色的,蔓延成了一片雲霞。時不時的有孩子稚嫩的歡笑聲從樹下一掠而過。

四月份正是幼稚園的小朋友踏入小學校門的時候,李契也是。早上起來他自己找了一件看上去最乾淨漂亮的襯衫和外套穿在身上,又背起嶄新的雙肩書包。他發育不足,手臂和腿就像柴火棒子,除了白皙的面板之外在樣貌沒有繼承母親任何一點,不過穿上類似制服的外套以後還是有模有樣。就是那一頭黑髮因為太久沒剪了,這亂蓬蓬如同野草,無論他怎麼梳還是亂糟糟的,也只有用帽子才能壓下去。

等一切準備好了,他才跑去叫母親,開學式第一天是每個孩子家長都要到場的。可當他推開母親房間的門,卻發現母親還躺在地上,金燦燦的頭髮鋪滿一地像是蔓延到門邊。一個粗壯的男人正壓在她身上粗魯地動作著。

〃媽媽,要遲到了。〃李契面對這一切毫無反應面無表情。〃媽媽,要遲到了。〃

他叫了兩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女人和男人交織在一起的喘息聲卻越來越大。李契退後了一步,轉身木然地到玄關穿上自己鞋子出了門。

室外的春光如此燦爛,春風一吹就像落了一場櫻花雨一般,淺色的花瓣紛飛漫天。李契覺得很漂亮,他喜歡一切漂亮的東西,伸手一抓卻什麼也沒有抓到。忽然兩輛黑色的高檔小轎車從他身邊駛過,李契本來並沒有注意,卻發現那兩輛車竟然停在了自己家門口。

一個高個的年輕男人開門,然後另外一箇中年男人便從車裡下了來,隨之下車的還有一個男孩子。那個男人就是李契的生父常靳,而男孩是比李契大了三歲的哥哥常棣。常靳是個魁梧的身材,黑色的西服太過合身幾乎可以讓人感覺到裡面塊狀結實的肌肉。堅毅的下頜總是微微揚著,用垂下眼瞼裡射出的目光注視一切事物。正如安菲薩形容的非常富有男子氣概。他走進房子,李契家的房門總是常開著的因為要方便客人上門,房子裡很小,一進去就能對一切一目瞭然。

常靳很容易便看到了還交合在一起的男女,他不動聲色,也無絲毫表情,坐在那窄小的客廳的榻榻米上抽了雪茄。倒抽了沒有兩口,那個屋子裡頭的男人幹完活了,邊提褲子邊走了出來,看到常靳一臉猥瑣地說:〃你是下一個?外面等去!〃

常靳吐著煙霧,隨之說出了一個日語單詞:〃滾。〃

那人一見是個外國人,就勢欺壓了上來想要挑釁,可還沒靠近就被〃砰〃一聲槍響給怔住了。低頭一看才發現,那子彈是擦□□的布料過去的,屁股下頭那塊布燒出個洞還在冒煙。男人感覺腿間有些熱又有些涼,撲通就跪倒在了地上,靠著膝蓋往前爬行滾了出去。

槍聲驚動了安菲薩,她披著一件曳地的睡衣慵懶地走到門邊,看到常靳的瞬間她像突然清醒了似的渾身一凜,之後就下意識撲了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腿。

〃你來了……你終於來了……。〃眼淚很快淌滿了那張臉,安菲薩用含糊不清的中文說,手用力抱緊再抱緊著。

〃好久不見,我來看看你。順便,我看你這裡的環境不太適合小孩子生活,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把孩子接走。〃常靳用他一貫的淡漠目光看著女人說。

安菲薩抬起頭咧開嘴似笑,可眼淚也在同時溢位眼眶。她又是搖頭又是點頭,說不出一句符合條理的話來。

〃你這樣是同意了?〃常靳道。

李契這個時候已經站到了大門口,用一雙眼睛盯著站在自己家屋簷下的那個男孩。他記得高了一個頭的漂亮男孩,在東京的街頭他曾經善意地向自己遞出手絹。

〃我叫李契,你的名字叫什麼?〃李契認認真真儘量把中文說得標準而通順。

誰知道那個男孩也不看他,只是道:〃爸爸想接你回家,可是我和媽媽都不歡迎你。〃

李契一愣,有點沒有聽懂那中文的意思,不過從男孩的目光和屋裡的哭鬧聲他能感覺得到其中的含義。李契後退了一步,然後飛快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