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善鵬自有打算。
桑白蘭達到了目的自然善罷甘休,也不吵了,洗洗睡。丁善鵬安撫了嬌妻也順心了,洗洗睡。
站在門外拿著牛奶的丁知斐,就沒法輕鬆地洗洗睡了。
如果丁知已不會繼承丁家財產……那是不是代表,他不會害自己?
當夜晚上發生的事堅定了他要去接觸丁知已的決心。那一夜,他因為中毒被送進了醫院洗胃,原因是那杯牛奶裡有經過酒精溶解調味的安眠藥,那個臨時請來照顧丁家孩子的保姆被捕,他三天後出院。
出院後丁知斐就對身邊的人更加防範,可他始終是一個孩子孩子,即便故作堅強,也對愛會有渴望,有期待。於是,這些美好的東西自然就落到了丁知已身上。這個患有自閉症、無法與人交流、還沒有丁家血脈的孩子,是丁知斐發洩那些不需要感情的最合適物件。
他想先試著接觸下丁知已,反正他很無害,對他說什麼他都不會有反應。
“你好。”丁知斐第一次推開丁知已的房門,他正窩在牆角,望著窗外的藍天,呆滯的表情不難看出他患有心理障礙的疾病。
丁知已是不會有波動的,隨便丁知斐做什麼,都入不了他清澈的眼睛。
“我是你哥哥,我叫丁知斐。”他挨近了丁知已坐,“我給你講故事吧,你想聽什麼?一千零一夜好不好?”
他說著每一天他遭遇到的事,講了許多他想看卻來不及看的動畫故事,心中的無奈、遇事的彷徨、受挫的沮喪還有成功的愉悅。丁知已就是他的樹洞,傾聽他成長心事的話筒。
如此無聊的獨角戲,在持續一千零一夜之後,結束了。
丁知已開口,叫丁知斐尼桑……
那時的丁知斐,清楚地記得那份彷彿世界都飛起來的快樂。他抱住丁知已狂親一通,不顧丁知已的反抗將他抱起來轉圈,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出他的激動!
那刻,他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尼桑……你怎麼哭了?”丁知已用小手擦去丁知斐的眼淚,趴在他胸口,“不哭,不哭……不然知已也想哭了。”
然後……他就哭出來了,比丁知斐還大聲。
生命裡會有一個替自己流眼淚的人……這是丁知斐從前都不敢妄想的事。
愛是件很神奇的事,當你以為不會有回報,一味地付出時,某一天,突然……回報來了,令你措手不及。
丁知已是丁知斐的私心,是他所有的美好,是他為“人”的最後那點性情。
所以他可以對丁知已不求回報,因為丁知已的存在,就是他的渴求,是他……所有**的結合。
“我哪能不求回報呢?”丁知斐撫摸丁知已的臉頰,細細地躲開那些傷口,“你就是我的回報,你每天快快樂樂地活著,就是對尼桑最大的回報。”
……每天快快樂樂地活著,就是對他最大的回報。
丁知已的腦海反覆回播著這兩句話,好不容易收起的眼淚又快奪眶而出。
雖然丁知斐和他沒有血緣關係,雖然丁知斐對他的愛扭曲得很奇怪,雖然……他最近對丁知斐說了許許多多違心的混帳話。
但寬宏大量、忍者無敵的丁知斐都沒有計較過,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他、再愛他。
“尼桑。”丁知已抱住丁知斐的脖子,小聲道,“我和你回家種地吧。”
他很累,身體和精神都很累。
“這裡的廣告呢?你的《青花記》呢?”丁知斐摟緊他,反問道,“都不要了?”
“要。”丁知已咬唇,血味絲絲瀰漫,“搞完了就回家。”
“夢想呢?”丁知斐故意問道。
“實現不了了。”丁知已哽咽,“放棄了。”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丁知斐揚起勝利者的微笑,“我的好弟弟就該這樣,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了。”
看吧,最後還是他贏了。
丁知已會依靠的、能夠依靠的,只有他。
“咕嚕嚕——”丁知已的肚子發出一聲低吼,他尷尬地望向丁知斐,撓撓耳朵。
肚子比人誠實,丁知已好幾天沒吃好吃的了,製片跟喬傲強強聯手,沒收一切不利於水痘癒合的食品,他就沒吃一頓安心飯。
“想吃什麼?”丁知斐溫柔地問,“去吃你最喜歡的川菜好不好?”
“不想出門,叫外賣好嗎?”丁知已最喜歡饞嘴牛蛙和雙椒魚頭,哇哇,想到就吞口水,“讓方欠晴去訂,她一定能找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