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巖沒有繼續撥號碼,而是蹲下身抬起周曉瑞滿是淚痕的臉,帶著嘲諷的森冷微笑,用探究的目光盯著他。
“我一直很好奇,如果死的那個人是我,你會與你爹為敵麼?”
聞言周曉瑞顫抖了一下,然後抬手緩緩抱住頭。
“不要…問我這種問題……”
項巖冷哼一聲,坐到床的另一邊,點上煙。周曉瑞無力的趴在地上。
兩人之間隔著一張床的距離,卻如同隔著一道深淵。
後來項巖只是把他銬在床頭便出去了。
中午沒人回來,周曉瑞有些餓,但他寧可餓著也不希望項巖回來折騰他。下午兩點左右,周曉瑞聽見汽車的聲音,不禁緊張起來。
過了一會,門如期開啟,卻不是項巖。
虞長清抱著幾件衣物出現在門口,周曉瑞正詫異之時,手銬被開啟,虞長清把衣物丟在床上,冷冷說了句:“快走。”
周曉瑞低頭一看,衣服都是他兩天前被抓來時所穿的,這才明白虞長清是要幫自己逃走。
“快點,沒時間了。”見他反應遲鈍,虞長清皺著眉催促。
周曉瑞立刻飛快地換上衣服,狂奔下樓,踏出門口,他突然想到什麼,轉身望向站在身後的虞長清。
“我走了,你怎麼辦?”
虞長清愣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個周曉瑞從未見過的美麗微笑——
“沒關係,不用擔心我。”
周曉瑞毫髮無傷地回到紅龍總部的時候,大家目瞪口呆了一陣,然後把周曉瑞團團圍住問個不停。蕭然和馮磊更是長吁了一口氣,心中巨石落地。
“曉瑞哥…”角落裡傳來一聲無比清晰的呼喊,周曉瑞撥開人群走過去,把噙著淚的紅眼小兔子攬入懷中。
“不許哭。”他微笑著命令。
“嗯!”
儘管紅龍上下都為老大的平安歸來而喜氣洋溢,但周曉瑞卻隱隱擔憂著那個幫他逃出的人。
虞長清安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中,手中捧著熱水,等項巖回來。
——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違逆項巖。
過了一會,項巖回來了,剛踏進門,就見虞長清放下手中水杯,從沙發裡站起來朝自己走來,然後毫不遲疑地跪在地上,把頭低下,淺金色的長髮瀑布般傾瀉在項巖腳邊。
“對不起,我放走了周曉瑞。”
項巖怔了一下,表情瞬間變得陰森寒冷。
“為什麼?”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詢問,讓早已習慣他個性的虞長清也不禁遍體生寒。
“恐怕再這樣下去,你會因做出無法挽回的事而後悔。”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項巖怒吼道,一腳踹了過去!接著拳頭雨點般砸下來!
虞長清不躲不防,任憑項巖拳打腳踢。暴怒中的項巖下手絲毫沒有輕重,不一會虞長清就吐出血來,他捂著嘴,卻阻止不了血從指縫滲出……就在他覺得快支撐不住的時候,項巖停了手,轉身走了出去,狠狠關上門,“哐”的一聲,偌大的房子裡又只剩下虞長清一個人。
他掙扎著緩緩爬起,五臟六腑的劇痛幾乎剝奪了他的呼吸,他踉踉蹌蹌地扶著牆挪到臥室,趴到床上,撥通了張彬的號碼。
整整兩天,虞長清就只能躺在床上,項巖一直沒回來,張彬只能請了假一直陪著他。張彬很好奇什麼人這麼有本事能讓虞長清受如此重的傷。
第三天,虞長清可以下床了,張彬囑咐了一句“不要抽菸”,留下藥就走了。雖然他看得出來虞長清精神狀態很不好,但這並非他可以過問的事。
張彬剛走,虞長清就驅車回到天勝,站在頂樓的那扇緊閉的門前,他知道項巖在裡面,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索性靠在門邊的牆上抽起煙來。
一天下來,一直有人進出項巖的房間,卻沒人敢和門外的虞長清搭話,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虞長清總是很“拿手”。
直到夜晚九點,項巖才開啟門,他不是不知道虞長清在外面,只是心裡還氣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對他言聽計從的人會違逆自己。
一股煙味撲來,項巖看了看一地菸頭,皺了下眉,對叼著煙如雕像般紋絲不動的虞長清冷冷吩咐了一句:
“把煙滅了,進來。”
之後,項巖沒再提周曉瑞的事,他不會為了私事而廢了一員大將,只是他不會再抱虞長清。
周曉瑞不過失蹤兩天,唐寅卻跟兩年沒見著似的,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