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冬眠的習慣,我們卻用小小的溫暖生成了一個大大的火爐。這種特別的、在冬天裡尤其貼到心裡的溫暖,直到多年後仍不會從我們記憶相簿中被抽掉。
撲天連地冷色調中的一抹暖,想不記得都難。
狐小九和顧天知會做飯不稀奇,沈松濤會做飯就有點兒出人意料了,可這位富家公子卻偏偏有這門手藝——那個松子玉米做得真好吃!
有時候我們都懷疑,難道沈松濤這樣看起來很吊的大少爺是□攻?尼瑪,這個腦補比較費流量啊!去你個10086的!
下午休息時,狐小九從臥室裡拿出一套珍藏的大富翁,超大圖紙,可以十個人同玩的那種。而我們的小九大人,主動承擔銀行這個角色——人太多,銀行換算也需要專人哪!
如此童真童趣、如此良好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寒假之前。
考完試,送小九登機之前,小九小聲說了一句:“此一別,不知前路如何,姐姐勿念!”
我一怔,明知道小九是故意要搞笑,卻仍不由得心中一沉。
是啊,前路如何?只有回去了才知道。
正月初八,突然接到陌生電話:“喂?寒星姐麼?我是劉飛陽啊!”
“……”我那一刻沒來由的欣喜,“飛陽啊……”
因為太熟悉,劉飛陽也不跟我客套:“寒星姐,小九怎麼聯絡不上了?我剛從英國回來,能在家待一個月,我想見他……”
從劉飛陽急切的語氣中我聽出來了,劉媽媽來學校找小九一事,劉飛陽暫時是不知道的。至於王夢潔又同時將事情捅到狐小九家裡的事,劉飛陽更是無從知曉。
可是這些事,實在不合適由我在此時告訴劉飛陽。人家剛剛從英國回來,總不能讓劉家不能共聚天倫之樂吧?我深信劉飛陽愛著狐小九,他可以為小九做一切能做的事——正因為這樣,有些時候不計後果才是最可怕的。
“可能小九回老家看外婆了吧?”我用推測的語氣緩解劉飛陽的急迫,“你剛回來,先乖乖在家待幾天,我幫你聯絡小九——千萬不要讓你爹媽看出你在想某人哦,要不然……你懂的。”
“嘿嘿,那好。”劉飛陽果然什麼都不知道,“麻煩你了寒星姐,我等你好訊息。”
直覺告訴我,對於劉飛陽的電話,狐小九是不可能無視的,可是劉飛陽為什麼說聯絡不上小九呢?想到狐四哥元旦來時的擔憂,我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這個時候,我也不敢貿然撥打小九的電話;幾番猶豫之後,我打給了狐四哥。
“喂,寒星嗎?”
“四哥新年好,我是想找……”
“我知道,小九不是很好,自從寒假回家就沒出過門。”
我一顆懸著的心咯噔一聲往上翻到嗓子眼,堵得我喘不過氣來:“怎麼……”
狐四哥嘆了口氣:“其實叔叔和阿姨並沒有責怪小九,倒是我們家這些直系長輩親屬們……你也知道小九要強,現在直接不待見我們家這些親戚了。我看時間也鬧得夠了,正準備這兩天去他家看看,也好探探叔叔和阿姨的口風。”
“不是不責怪麼?”
“不責怪並不等於就能接受啊!家裡就這麼一顆獨苗,難不成還要逼死小九麼?能不責怪就阿彌陀佛啦!再說了,就算我叔叔阿姨接受了,劉家爸媽能接受麼?”
我一時無言,看來小九並沒有把劉媽媽的事告訴狐四哥。
狐四哥又說:“對了,我猜小九今年有可能提前返校。到時候就麻煩你們這些朋友們照顧著他,小九雖然很強大,但他畢竟一個人……”
“我知道,四哥,你放心吧!”
又交流了一些情況,我們才各自掛了電話。
狐小九究竟是怎麼樣獨自一人回家面對那一切的?那需要何等的勇氣和力量啊?
我突然覺得有一些冷,此時窗外的天空有些灰,不是因為髒,而是因為下著大雪。
天氣反常,我的老家一度好幾年冬天不曾下雪,據說因為全球變暖。偏偏最近幾年寒流來得特別早,雪也報復式地整天整夜地下,好像要把前幾年的空白雨填補似的。
於是一眼望去,天地蒼茫一片,大地如此潔白。
然而誰都知道,所有的大地傷口只是被短暫封閉,只待日出東方、氣溫回升,瘡痍仍然滿目。
兩通電話,我都忘記問了:劉飛陽和狐小九那裡,都下雪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兩天有事,說好的隔天一更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