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性不錯,不厭其煩道:“我和你分析過厲害因由,許多事情,不是你要怎樣便
怎樣。為什麼你不能合作一點?就當一切只是個遊戲,一場賭局。換個主人而已,一個月的時間。贏了它,就放你自由,
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願意做什麼也不會有人限制。”
紀沫卻從床上做起來,滿腹的話塞在一起,急得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於是亂七八糟沒有頭緒“我為什麼一定要賭!你為什
麼又一定要賭?!!我就從來不賭錢。十賭九輸,你難道沒聽說過?!贏了能怎樣,輸了又怎樣?!贏錢就那麼有意思?
明天就不會再輸回去?難道你就沒輸過?!難道贏錢就那麼讓你覺得有……成就感……”
說道最後,說不下去。
紀沫囧囧有神的找不到自己這一席話的主題以及中心思想了。
……
沒錯,沒錯。
他語無倫次。說到最後,忘記了自己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很有一些傷感。
即便如此悲情悽慘的時刻,他也註定像個蹩腳的冷笑話,兀自神傷,滿腹憤懣,不會表達。即便真能有幸,說清楚一次,
卻也定會冷場,無人喝彩。
讓聽者意興闌珊,找不到那所謂的共鳴。
他渲染不來那絕望悲情的氛圍,演不出來這苦情的戲碼。
好吧,放棄。就只當它是個笑話。冷笑話。
先前說的都無意義。
錢其實很重要,最最重要。
只有浪漫夢幻的虛空裡,錢才會微不足道。
只有羽化登仙的修真之人才不把俗世的輸贏賭注看在眼中。
他會難過,不過因為他也是那局中之人。
不懂超脫。
所以紀沫看不明白,他們這些人販子,究竟為什麼要對著這種無聊的賭局,認真而又虔誠。
“沫沫,你真是……傻得可愛。”
虞辰聽完了紀沫那一通語無倫次的獨白,果真如同聽完了一個七零八落的冷笑話般,給了這樣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答案。
傻得可愛?
也好,雖然傻,至少還沾了可愛。總比不可愛卻一味的呆傻要好上一個檔次。
“是真的一定要這樣嗎?”
虞辰點頭。
“這個賭真的就那麼重要嗎?”
虞辰點頭。
“你也不再是我的主人了?”
時光彷彿停滯了片刻,才有繼續向前行進。那瞬間之後,虞辰又一次,點頭。
紀沫卻在這之後,問出了一個與前文十分不搭的問題:
“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
虞小攻聽了,猶豫好一會兒。
似乎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他絞盡腦汁的思量,卻給不出答案。
拖了許久許久。
可是那停頓的時間越久,紀沫卻似乎越對那答案,抱有期待。
於是為了讓他停止期待,虞辰淡淡的開口,他說:“作品。”
“……作品?”
原來,這個答案,不是愛。
紀沫覺得這答案匪夷所思,雲山霧繞到了一定級別,就像是外星的語言。
他只好說:“我不明白……”
“沫沫,那就像是,畫師筆下的一幅油畫、收藏家手裡的一件古玩、馴獸師鞭子下的狗、或者是,科學家實驗室裡顯微鏡
下培養液中的細菌……”虞小攻的例子,舉得冷酷。
紀沫,卻聽得冷靜,他聽完之後,仍不死心的問:“沒有別的了?”
虞辰淡淡回應:“你覺得,還應該有別的嗎?”
紀沫聽了,想哭,卻只能笑。
這是多麼多麼可笑的一個比喻?!
就算他沒讀過多少書,也不該被這樣荒謬的答案糊弄。
畫師與油畫?
收藏家與古玩?
馴獸師與狗?
科學家與細菌?
紀沫以為自己之前的獨白已經足夠語無倫次,荒誕可笑。不成想,虞小攻才是更上層樓。他講話雲山霧繞的本事,讓人難
以望其相背。
終於努力的消化完,紀沫接下來的反應就是,拿起身邊一切可以扔的東西,一件不浪費的全部朝著虞辰招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