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齊鳴走得東歪西倒的身體,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他的眼神離不開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看他的時候比以往多,比看別的人的時候多。
比看女人的時候多。
而且他的眼神中,帶著那麼一絲慾望,那種肌膚相親的慾望。
黃佩華對著賣魚郎很親切地微笑,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怕的。送煙嘛,買個心安而已。實際上水平真到了,不送,人家也不敢太過分。實際上也是沒有辦法,我們在這個社會中,已經習慣這樣的待遇了。”
賣魚郎立刻亢奮起來,和張姓老頭子又開始唧唧歪歪。黃佩華貌似認真地聽著,思緒卻飄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到了十點半,終於輪到他們這一撥,跟著考官上了車,幾個學員都開始有點發抖,黃佩華卻一點都不擔憂。對自己有信心,也對齊鳴有信心,所以,沒有什麼好怕的。
黃佩華果然是第一個。按部就班裝模作樣地檢查了一下車況,上車,跟考官報到,調整座位後視鏡繫好安全帶打了左轉向燈,起步直行,百米加減檔還沒有跑到一半,考官就說靠邊停車。於是又打右轉向燈,前後左右地張望了一下,把車子停住,掛空擋拉手剎,聽到考官說行了換人,便說了聲謝謝,下了車,換了阮姓女人,他就坐到後座上去了。
賣魚郎和張姓老頭子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黃佩華,又看了看考官在本子上記錄的背影,無聲地問:“過了?”
黃佩華無聲地回答:“不知道。”
阮姓女人開始開車,左轉彎,到了路中間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車子居然熄火了,而且捯飭了半天,這車子也沒有再動一下。阮姓女人臉色蒼白地下了車,換了賣魚郎上去。還算好,賣魚郎總算讓車子啟動了,過了彎,直行,然後掉頭。
也許是被阮姓女人給嚇著了,賣魚郎也有些失常,考官說掉頭,他立馬打盤子,不但沒有減速,甚至連對面飛快駛過來一輛車都沒能看到。如果不是考官緊急踩剎車,這輛車子,加上車上的人,恐怕都要報銷了,最起碼,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考官肯定性命不保。
考官黑著臉,只說了句換人,再沒有開口。
張姓老頭子臉色更加難看。黃佩華覺得,那位大叔恐怕會心肌梗死的。還算好,老頭子手雖然哆嗦,卻順利地完成了右轉彎,只是在靠邊停車的時候,忘了打右方向燈。
車子駛回考試中心,考官率先下了車,猛地一甩車門,看到齊鳴滿懷希望地迎了過來,考官黑著臉,冷笑兩聲,伸出兩根手指頭說:“今天我差點報銷兩次。”說完,大步流星地朝辦公室走去。
阮姓女人哭了,賣魚郎和張姓老頭子面如土色。齊鳴聽了黃佩華簡短的彙報後,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讓黃佩華先回家,他再去找考官看能不能補考。
看到阮姓女人幾乎要掛在齊鳴身上,而齊鳴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滿臉的不耐煩,黃佩華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出門打的回家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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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震 (34)
路考過了,又過了些時日,齊鳴把黃佩華的駕照給順便帶了回來,倆家人都挺高興,一起到外頭吃了頓慶祝飯,回家,黃佩華押著翔宇做完了作業,回到對門自己的家中,見他媽在忙著清理屋子,他爸不見人影,便隨意問了一句。
趙曉青微微嘆了口氣,說黃達去找廠裡新上任的總工去了,說啥機器的事情,“我也不懂……廠裡都換了新機器,工人大部分也是後來新招的,負責技術的家夥們,也都是新人……老人,基本上都退休了。”
“那,爸做得還開心不?”黃佩華陪著他媽換被子收拾床褥。“回來吃飯也常常見不到人吶。”
“是啊。”趙曉青話語中帶了點寂寞的味道:“你爸忙死……太多的新東西要學了,他年紀又這麼大,而且,不服老不服輸的,每天都是些年輕人教他這個教他那個。中午也不回家吃飯,晚上回來,你也知道,打個轉就走。我……啥也不懂了,幫不上忙。”
黃佩華扶著趙曉青的胳膊挨著她在床邊坐下,安慰道:“這樣,只要他做得也還開心,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其實你跟林媽媽一起做生意,倒也可以分點心思在那個上面,找兩個幫忙的,進點嬰兒用品啊什麼的。不是為了賺錢,讓心裡有點東西惦記著吧。腦子多動動,不然,年紀大了,記性差了,像旁邊那棟周爺爺那樣,老年痴呆,就蠻慘了。”
趙曉青白了兒子一眼:“我倒想操心點別的。我說,這些年我也沒有催過你,也知道你還年輕,要奔事業,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也不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