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他的房間。
他緊張的甚至有些微微發抖,那個傻瓜,那個土包子,用那種老土的深情款款的眼神看著他,自己一碰他,他就抖的跟風中殘葉似的,搞得多純情啊,根本就是個情場老手,髒的不能再髒了,他當時就想,這傢伙多能裝啊,不去當演員簡直就是浪費人才。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仍舊是那樣呆呆傻傻的,甚至用一種崇拜的迷離眼神看他,而他竟然在那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變得激動不已,兩人一次又一次的相互擁抱,他好像還特別喜歡自己吻他,每當自己吻他時,他的睫毛就簌簌的抖個不停,還用那種溼乎乎的眼神看他。
也許,他真的喜歡自己呢。劉元捏著眉心,可那又關他什麼事呢?那種人可恥的單相思,自己根本一點都不想知道!
劉元的眼睛停留在書架上的琥珀色男士紗巾。
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包養藍山的第7天,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他笑的有些靦腆,眼睛惴惴不安的看著他,直到他拆開那個用亮綠色包裹的俗物,一條琥珀色的男士紗巾。
“我覺得這條紗巾的顏色和你的眼睛很搭呢,希望你喜歡。”他的眼睛裡充滿期盼,甚至帶著點乞求的意味。
他嘲諷的看著他,隨手將紗巾連同那庸俗到極點的綠色包裝盒丟到垃圾桶裡,手上還殘留著那地攤貨的劣質手感:“你的禮物還真是特別,你知道現在外面有多少度嗎?”
“我知道,廣播裡天天報38度,其實都有40度了。”
“那你還送我這種東西,怕我沒長過痱子啊。”看著他難為情的訕笑,他仍毫不留情的打擊他。
“我我看你床頭上那本雜誌上就有關於夏季紗巾搭配的介紹,我想說,那個風格跟你挺搭的。”
“什麼?!”真是無語,拜他所賜,他今天才真正見識到,什麼叫東施效顰,自取其辱。
他極力維持風度:“算了吧,我可沒指望你能送禮物給我,你也不要太在意。”
兩天後,他收拾衣櫃時,這條不太柔軟的琥珀色玩意就顯眼得盤踞在他的領帶匣子裡。旁邊覆著一張小卡片,印著一行寥落的草書,嘖嘖,這字有夠難看的,劉元忍不住質疑他的文化程度,小學?還是初中?
他皺著眉看著,把卡片放在強光下仔細辨認:“我那天看到——你的脖子很漂亮,”哼,這還用他說,他的脖子自然是好看的很,他忍不住微笑,“我想說說的,其實是——你無意中聽說你的脖子怕受風,而且我聽別人說弗羅裡達有很多風,所以我就給你買了這條紗巾,希望你的脖子不會因受風而發痛。”
哼,什麼呀,傻瓜,那裡是很多風,而且是龍捲風,難不成他認為一條小小的紗巾就可以保佑自己不被風捲走嗎?
劉元哭笑不得,燈光下瞧著這些龍飛鳳舞的字元,忽然就覺得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蠢,卻蠢得可愛。也許自己該對他好一點,他這麼想著,甚至特地為他買了一塊價值不菲的男士腕錶。可他藍山又是怎麼回報自己的呢?
昨天還在他這上演苦大仇深,第二天就為了更高額的包養費轉而投入了另一個老男人的懷抱,他真是下賤的可以!
劉元收回思緒,將烈酒一股腦倒進胃裡。
就算那是場考驗也不可饒恕。
藍山對著話筒喊得筋疲力盡,一頭栽進地毯裡,乘著醉意朦朧,很快墮入夢鄉。
然同樣醉得不省人事的阿明,關上客廳裡的燈,在黑暗中目光如炬。
阿明記得頭頂上的那個燈泡還是柯民智花了1塊5毛錢從燈具店裡買的,一個鼓囊囊的透明玻璃體,包著幾根已經被燒得烏漆麻黑的鎢絲,高高的懸在天花板上,顯得既孤單又脆弱。
這該是柯民智唯一留給他的紀念品吧。阿明慘然一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他在堅持在努力,然單方面的付出終究是得不到公平的回應的。從頭至尾都是他一個人在犯賤,他單方面的對他好,單方面的付出感情,單方面的為愛傷神,兩個人的房間裡,只有他一人痛哭流涕,只有他一人極力的討好。
他一直認為,只要自己這麼一直堅持下去,總有一天他會被自己的好打動,而後愛上他,如今想來自己原是這麼的幼稚!
不想也罷,不想也罷!反正他就要死了,再提過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他根本就沒有能力,更沒有時間去改變任何境況了。
難道不是嗎?你還想心存僥倖嗎?也許是醫生診斷錯了,也許是儀器出了差錯,阿明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掌,靠近腕部的地方即將開始潰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