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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林永哲仍怔怔的盯著藍山,這實在似一場幻境,只怕美夢醒來,才覺是南柯一夢。他只能趁著夢境還在,老老實實的觀賞藍山容顏,就算醒來一切皆以散去,他仍能記住藍山的臉孔,那未嘗不是種頂級的撫慰。他已經老了,需求不再似年輕時那樣貪婪無度。

可他又聽自己問道:“你做什麼行業?可考上大學,大學又念得什麼專業。”一時間竟有無數關切湧上心頭。

他記得那年他走,藍山還未重考大學,不知是否考上,有沒有受到自己的影響,如今萬事已過,時間自然沖淡一切紅塵糾葛,如今他不再糾纏於他與藍山之間的恩怨,他更想得知藍山如今過得很好。其實不必問,只要細心留意,就可發現,他的確過得很好。

劉元為得到他費盡周折,自然會對他好。

藍山只是一味的笑,他想林永哲不似以前那麼靈敏了,他若沒考上大學,又來這作甚?忽然他又覺得心酸不已,林做在那兒看他,那個角度抬頭紋尤為明顯。

林永哲見他只是笑,怕是不耐煩了,卻又忍不住吃味,輕聲問:“劉元呢?他沒有陪你來嗎?”

藍山忽然就冷了面孔,彷彿他們又成了陌路人。他後退兩步不可思議的瞪住他。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仍是沒看透自己。這人為何如此善於誤解他。

兩人進入了令人難堪的沉默。

林永哲覺察到自己問錯話,侷促不安的捏著西裝褲,膝蓋處褶皺汗漬浸染,開出暗灰色細瓣小花。

藍山視線看向別處,有同學向他招手示意,怕是要錯失某位老教授的珍貴講座。

他說:“我要去上課了。”

並未說下次再見。林永哲心緒忽然浮躁不安,他連忙捂住嘴,生怕自己開口挽留藍山。

藍山終於走遠,他踉踉蹌蹌起身,將腳掌小心翼翼嵌入剛剛藍山站定的地方。有幽幽淡香鑽入他的鼻尖。頭頂長廊上有藤蘿花纏繞,淡紫色花朵悠然的立在那兒。

有無數美麗花瓣含香飄散。頃刻蓋住藍山身上那淡然香氣。

林永哲感官忽然覺醒,那是他送給藍山的第一款香水。路易威登的毒藥。

原來他也未曾忘記他。

他像僥倖一般,心裡突突跳的厲害,真怕這只是個誤會。但此刻他心裡似長了草,無論如何冷靜不下來。

隱隱他看到藍山靠在臺燈下衝自己笑,露出尖尖犬齒,可愛至極。林喜極而泣,慌忙撲過去抱住他連連問著:“你原諒我了嗎?你原諒我了嗎?”

藍山仍似那日只是笑,嘴角慣常的緊抿著,眼睛裡的倔強令他不寒而慄。

林永哲猛然驚醒,原來只是場夢,他喃喃嘆息,他躺在床上兀自傷感了會,不明白人生為何兜了圈又返還到原地,然又不是那麼回事,中間經歷過的那些劫難如此清晰令人痛徹心扉,他感到莫名的困惑。

牆壁上還掛著凌慧敏靚影,那日正是全家去公園郊遊,凌慧敏巧笑嫣然,一臉慈愛的抱住懷中嬌小頑童。這張照片恰是林永哲親手拍攝。

他不覺潸然淚下,慨嘆人世無常。他呆呆得凝視相片中人半晌,似幡然醒悟,跳起來擁抱小小林慈,連日來孩童鮮有見到父親如此爽朗笑容,連忙趁勢摟住父親臂膊。

人生苦短,他應珍惜眼前人。一系列打擊令他真正成熟,昔日曾叫他耿耿於懷的,那些叫他憤怒的理由忽然就是去了意義,多麼不值得,只顧計較個人得失,計較個人付出,反而怠慢兩人間珍貴情感,多麼不值得。

☆、第 32 章

林永哲如枯木逢春,翌日精神奕奕去美容院做整體造型,穿最時髦而又精緻得體的時尚男裝,生生年輕了十歲。

開著新車去接林慈。

小小孩童亦有虛榮心。逼迫旁邊小友對英俊父親施注目禮。

她清脆聲音宛若鶯啼,無比自豪的向世界宣告:“那是我爸爸!”

平日可不見她興致如此好。來接她,她要小聲嚷求:“爸爸,你的鬍子該颳了,南妮笑你滿臉清渣,落魄似流浪漢。”

他不禁駭笑,哪裡有開好車的流浪漢。可是小孩子的世界亦是複雜而又奇特的。

他下車靠在車門上,笑得慈愛,給小小林慈,賺足面子。

傍晚他叫保姆多留三小時。他迫不及待去銘申大學瞎逛,只盼能無意邂逅藍山,再有幸說聲:“嗨,好巧,橋邊有家餐廳食物味道很好,我帶你去看看。”他仍記得藍山喜美食喜到極點。

說完又覺得自己過於武斷,對方可能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