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已經涼了,白清珏停下攪拌的動作,正襟危坐地問道:“他。。。。。怎麼了?”
“怎麼了?”南榮好笑地說道:“你還有資格問這話嗎?”
“無論如何,請你告訴我。”
南榮咬咬牙,他不明白為什麼白清珏總是一副篤定他會說出唐離的事情的樣子,明明是那樣傷害他朋友的人,到底還有什麼立場去問他關於唐離的事情!
“先是為了你的事和家長硬碰硬捱了打又在密閉的書房跪了一整晚,中暑昏迷住院;剛出院回家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三天,又是昏迷住院。你知道他媽媽求我過去看看唐離的時候唐離是什麼樣子嗎,就是行屍走肉,跪著求我們把白清珏還給他。怎麼樣,你滿意嗎?”
白清珏緊握著拳頭,南榮每說一句,白清珏的指甲就嵌進肉裡一分,本來就蒼白的臉龐此時更加沒有血色,“他現在還好嗎?”
“好得很,沒有你,他會更好。”
白清珏咬著嘴唇,盯著南榮的眼睛裡有波光在流動。
“你曾經有沒有一瞬間覺得我就是唐離?”
“你問這個做什麼?”南榮別開眼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但你不可能再成為他了。”
南榮並沒有真正理解白清珏的意思,但他也做出了回應,而這回應似乎對白清珏有很大的衝擊力。
“你說得對,現在我們是兩個人。。。。。。”
南榮沒心思去細想白清珏話裡的意思,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問你,你和虞城是什麼關係?”唐離打電話問他的時候他沒反應過來,事後才覺得奇怪,如果只是因為吃醋根本不可能會有如此憤怒的語氣。再聯想到唐離將自己關在房間幾天的事情,南榮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然而南榮沒想到白清珏會直言不諱:“他喜歡我,一直。”
這個答案超出了南榮的預想值,他定神細視白清珏的眼睛,“我一直以為你們是普通的師生關係,或者是普通的情敵關係。沒想到,他和唐離才是情敵。難怪唐離會那麼急切的想要知道你倆的關係,看來你們的關係果然不一般。”
白清珏一愣,“他問我和虞城之間的關係?”
南榮並未完全放下對白清珏的成見,語氣陡然轉冷:“他要是不問,你想一輩子將他矇在鼓裡?不過也多虧了你和虞城還有這一層關係。”
白清珏知道南榮說的“多虧你和虞城還有這一層關係”指的是什麼事,“我想見唐離。”
“你還有什麼臉見他?你要是想看他為你要死要活的樣子,我勸你還是別去了,請不要打擾他現在的生活。”
南榮不想再繼續和白清珏談下去,起身離開。走了幾步,轉過身來對白清珏說道:“我之前看到他把一幅素描畫像扔了,一遍遍地寫著‘九十九’三個字,這也跟你有關吧?”
白清珏身子一震,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他竟然忘了這回事,如果唐離已經知道虞城送他那幅畫不是虞城畫的,那就真的糟糕了。
桌上的咖啡一口沒動過,白清珏皺著眉喝了一口,很苦。
如果人都是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那白清珏承認他自己也是。他曾以為他對唐離不過是有純粹的保護慾望,他以為他會和唐離住在一起純粹是想近距離監視他以免他再次死在那個地方,他以為他只要達到了目的就可以淡然地離開,他以為他對唐離的感情是純粹的“自愛”,但他發現他錯了,等一切都偏離了軌道,他才發現他錯了。
他愛唐離,不是純粹的自愛,就是對情人的愛。
這樣一個處處遷就他、為他著想、為他喜怒哀樂形於色的人,他不可能不愛。
如果非要在父母和唐離之間做一個選擇,白清珏選唐離。
作者有話要說:
☆、入骨相思
陳周畢恭畢敬地站在唐離的辦公桌前等唐離在檔案上簽字,唐離單手拔開行動式毛筆的筆蓋,指頭靈動地一轉便將筆調整成正確的握筆方式,如行雲流水般簽上了“唐離”兩個字。
陳周接過唐離遞過來的檔案卻並未離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唐離蓋上筆帽,淡然地問道:“還有事?”
“總經理,白清珏先生在樓下,說要見您。”只聽到“白清珏”三個字唐離便蹙起了眉頭,陳周知道唐離這副樣子表示他在生氣。但是生氣之中又夾雜著其他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他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