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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祈水祀乖順地點了點腦袋,祈巍方出門往書房辦公。祈夫人元苒聽丈夫腳步聲逐漸遠去,方開口輕喚:「水祀。」祈水祀便往內房,朝她身邊一坐,軟軟應了聲:「孃親。」

元苒握上孩子的手,柔聲問:「不能和爹爹說的事,也不能和孃親說麼?」祈水祀撇了雙眉,無辜地道:「水祀真的沒有事情瞞著爹爹和孃親,要水祀說什麼呢。」

元苒看著他撇開了視線,分明在說謊,雖也想與他磨耗時間,直至他忍不住說出,可轉念想孩子也不算小了,試著學習自己處理事情也是好的,方吻了他的額頭,溫聲道:「水祀既然無事,孃親也不打擾你,想去哪兒往哪兒去吧。」便將手鬆了。

祈水祀恭敬地向母親行了一禮,方轉身出門。

瀟弦沒發現他近來總是暗自神傷,祈巍和元苒又問不出話,祈水祀還以為自己可以慢慢淡忘這分憂慮,沒想到元衡亦又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再一次現身祈府。

祈水祀喜歡與這位舅舅玩鬧,見著他沒有戒備,只是欣喜:「舅舅怎麼又來啦?」元衡亦笑道:「不想見到我呀?我就偏要過來。」祈水祀拉上他的袍袖,道:「水祀是高興。」

他們每次相見,或許都是這樣招呼,瀟弦見識了兩次,也習慣地與他們一同牽了笑。

用過飯後,元衡亦便將外甥擄至客房,一舉將六器都拿了出來,祈水祀見了,自是雙眼發亮,雖然他最愛玄璜,但受到父親影響,對各種玉器也是欣賞喜歡。

他方伸手要搶,元衡亦又將它們收入懷中,道:「我原先是為我乖巧聽話的外甥收來的,可他最近好像不大乖順,你說我還要給麼?」祈水祀不滿地鼓了雙頰,反駁道:「水祀一直很聽話的。」

元衡亦斂笑蹙眉,沉聲道:「水祀竟有膽子這麼說?你知不知道你爹有多擔心你?近來早朝總是晃神,你希望他為了你給人說長道短的麼?」

祈水祀心底自責,低了腦袋不敢說話;元衡亦這才將他抱至床邊坐,輕聲道:「不敢和你阿爹孃親說的事,和舅舅說總行了吧?」

確實自幼他有許多事都是隻和舅舅說的,舅舅是他第一個朋友,能與他一同欺瞞爹爹孃親;祈水祀小嘴開闔,囁嚅半晌,方問:「舅舅。。。。。。舅舅、為什麼要吻爹爹呢?」

元衡亦如受雷轟,身子微震,腦中嗡嗡作響,一時怔著,反應不過來;他微俯了身子,仔細檢視外甥此時的神情,發覺他是萬分認真,方緩緩道:「你阿爹。。。。。。太過認真,整天繃著神經,會早死的。我才和他開玩笑,要他放鬆。。。。。。」

祈水祀聞言,抬起頭來,盯著他問:「只是玩笑?」元衡亦怕給聰明的外甥看出什麼端倪,毫不逃避地回望著他,認真道:「只是玩笑。」

祈水祀不疑有他,愣愣地低下頭,咕噥聲:「只是。。。。。。玩笑。。。。。。」心底霎時涼了一半;元衡亦見外甥神色有異,憂心喚聲:「水祀?」

祈水祀卻是立即牽起了笑,輕聲道:「水祀沒事,多謝舅舅為水祀解答。如若沒事,水祀便告辭了。」元衡亦沒來得及答話,他便起身向他拱了拱手,轉身跑走,連玉飾也不記得要了。

元衡亦沒看過他這般模樣,擔憂地追了出去,跟著他走至書房外,聽他與客人歡快談笑,不好打擾,方才離去。

第二天,那孩子回覆以往的模樣,祈巍與元苒總算放下心來,元衡亦雖是憂慮,卻也不願提起,再讓那人傷心。

此後一年,祈水祀仍是如從前那般,早晨與瀟弦一同讀書,下午拉著他出去玩耍,偶爾夜間睡不下,又去搶他的書來看;瀟弦待在祈府的這一年間,除了陪小公子讀書玩耍,還從駱豐學了料理的好本領。

有時駱豐不在,祈水祀又念著糖糕,他便做給他吃,見少年啃得饜足,他心頭也滿是甜意。

這一年間瀟弦沒有去科考,一年後祈水祀卻考上了。

駱豐大展廚藝,祈巍買了幾罈好酒,元衡亦帶來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要為他慶賀;瀟弦也想送他些什麼,知道他喜歡玉器,隨手往懷裡一摸,才摸出幾塊久遠以前小仙們奉送給他的玉,交到那人手中,祈水祀恭敬地道了聲謝,便將它們全部收起。

元衡亦見他瞧也沒瞧,實在不像他還會偷偷與玉飾說話的外甥,方要問話,祈水祀卻先給他斟了杯酒,輕聲道:「舅舅,水祀敬您。」說罷便將手中醇醪飲了盡。

元衡亦方要贊他豪爽,哪料外甥身子一斜,便往一邊倒;還虧瀟弦攬住了他,這新科進士才不致嗑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