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在肖然脖間溼潤的臉帶著鼻音動了動，一陣溫熱的鼻息落在肖然頸間，凌楠用頭髮蹭了蹭肖然脖子，“對不起，我剛才失控了。”

肖然的表情有些恍惚，整個人都被凌楠的懷抱禁錮著，頸側毛髮微微蹭著引起的酥麻感擴散至整個大腦，一時間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凌楠聲音聽起來很悶，“我果然還是太有自信了，我以為，當他追逐某個人追累的時候，琢磨著回頭看看，那排在第一個的，鐵定是我，能感動他的，也鐵定只會是我。”說著又緊了緊懷抱，語調已經蒙上了濃重的哭腔，聽起來有些不清醒，“那宋予揚插隊，不算數，重來。”

肖然艱難的抽出一隻爪子摸上凌楠的頭髮，一下下的，慢慢幫他順著額前散亂的頭髮，猶豫了很久開口道，“其實我以為我會特別高興。”

“嗯？”凌楠抬起頭看他，佈滿血絲的眼裡滿是疑惑，“什麼？”

肖然再抽出一隻爪子，慢慢擦著凌楠臉上的眼淚，甚至湊近用舌尖輕輕舔起來，“我一直等著那個人徹底拒絕你，然後幻想著真有這麼一天，我就可以不顧一切的來追你，來告訴你我愛你，所以真正到了這個時候，我本應該在一個你看不到的地方里偷著樂。可我看見你傷心成這樣……”肖然頓了一下，眼圈紅了，“我竟然巴不得他是愛你的。特傻是吧，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我也會有這樣聽上去假惺惺的想法兒，可我真看不得你難受，我剛看見你喝了一堆酒，爛成一灘泥的樣子，我一瞬間殺了紀子軒的心都起了。”

凌楠這會兒腦子正空白著，把肖然這話翻來覆去想了半天，只特不懂情調的回了句，“殺人要進局子的，理智點兒。”

肖然笑出聲來，笑聲很輕很好聽，雙手摟住凌楠的脖子，眼眸有最明亮的倔強，“我就是沒理智，為了你就是殺人放火都可以。”

凌楠在他耳邊有意無意地吹著氣，“你真喜歡我這麼久？”

肖然放開他，瞪了一眼，“你不信我？我沒糊弄你。”

凌楠說我信，我就是覺著有點兒暈，我真沒看出來。

肖然翻個白眼，癟起嘴巴，“你心思就那麼點兒，還全放他紀子軒一人身上，你能看出什麼啊？”

凌楠的聲音聽上去有幾分曖昧，低沉而溫柔，“你這是吃醋？”

“廢話。”肖然又死死摟緊他，眼睛瞪著床頭的牆壁，在他耳邊大聲的唸叨起來，“我吃醋我很吃醋我非常吃醋我吃醋吃了快兩年，我看你給他買奶茶我吃醋我看你幫他打飯吃醋我看你陪他複習吃醋我看你打一場球只為他我吃醋我看他坐你單車後座我吃醋我看你愛他愛得什麼都快沒了我吃醋簡直吃得快瘋了！”

肖然吼完，回想了一下剛才自己胡言亂語看了什麼，不禁滿臉通紅。

一室安靜，肖然窘迫著放下摟著凌楠的手耷拉到兩邊，蔫了吧唧的樣子，“不好意思我剛才……”

“你這人還挺可愛的。”話語被凌楠打斷，凌楠眉眼帶笑的看著他，伸手抹去了肖然臉上的眼淚，“你哭什麼？”

肖然抿唇，一臉彆扭的認真，“我被自己愛你的深情打動，一時間不能自拔，對自己心生愛慕，不禁潸然淚下。”頓了頓又忿忿道，“你今天才發覺我可愛？！”

凌楠憋笑說也不是，就是吧，你平時特愛裝成小大人樣。

肖然一臉羞赧，“那……那還不是因為你比我大啊？”

凌楠很無辜，“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肖然耷拉下腦袋，聲音很輕，很帶著些軟軟的委屈，“你比我大那麼多，我怕被看低嘛。”

凌楠笑起來，“不會。”

肖然仔細打量了一下凌楠的臉，表情專注得凌楠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皺起眉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有。”肖然伸出手指戳平了凌楠皺起來的眉間，“你笑了。不要為他難過了成麼？你們沒在一起，這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他的問題，他很在乎你，這就連我一個路人都能看出來，只是你們不合適，你也沒能力去強求啊。不是宋予揚也可能會是別人，感情這東西不像食堂打飯，它從不講究先來後到，只是那個人他有那麼一天出現了，然後你看上他他看上你，倆人互相看對眼了就能愛，你只是還沒遇上那個人。”肖然說完想了想，“當然，我覺著你已經遇上了這麼個人，我希望你眼前這個我就是你想要的。”

“……”

肖然眨了眨眼睛，“怎麼不說話，被感動啊？呵呵，其實我也被自己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