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溫遲疑了一下,終於開始開口道,“可恕微臣直言,皇上寵幸其他嬪妃時,雖然也偶有施虐之舉,卻很少把她們弄得如此悽慘……”
柳煙凝笑了笑。“昨晚其實只是個意外。況且,我的身子與女人不同,自然是要多受些苦的。無妨,習慣了就好。而且……溫哥哥反正都會治好我的。”他故意換回了從前的稱呼。
何溫感受到柳煙凝傳遞的一絲曖昧,臉一紅,苦笑道:“其實臣雖行醫多年,但這方面之事也見得並不多……柳妃娘娘倒似乎比微臣更熟悉一樣。”
“呵……為了討皇上喜歡,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自然也是要多瞭解瞭解的。”
“……咦?”何溫忽然驚呼了一聲,“房中是什麼味道?”
“哦,是前幾日惠貴妃送來了些薰香,我便把它點上了……怎麼?有問題?”
“娘娘可否將那香拿給微臣看一看?”
“自然可以……巧兒!”柳煙凝喚了一聲。
巧兒立刻會意,將薰香拿了一兩支給何溫看。
何溫仔細地檢視了一番過後,不禁臉色一變。“這香中怕是有毒!”
“……!”柳煙凝也是赫然變色,“當真?!”
“是否當真,微臣還要拿回去細細驗過才知……只是,為了安全,微臣勸柳妃娘娘還是不要再點此種薰香為好。還好娘娘進宮不過數日,便是日
日都點,現在也是無妨。微臣懷疑其中含有一種會使人身體狀況漸漸變差的慢性毒物……”
“…………”柳煙凝略一沉吟,道,“我知道了。何太醫,你先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何溫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待他走遠之後,巧兒立刻關緊了房門,恨恨地罵道:“呸!這個惠貴妃居然如此歹毒!”
柳煙凝嘆了口氣。“我看惠貴妃平日裡是個極端莊賢惠之人,又為皇上生了目前唯一的皇子,亦是目前嬪妃中唯一位分到了貴妃之人。想不到,她背地裡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巧兒道:“可否要趕緊去稟報皇上?”
柳煙凝搖了搖頭。“罷了。這事就先緩一緩吧。”
“嗯,也是……娘娘目前的身體,可實在不能受更多的責罰了。”
柳煙凝忽然笑了起來。“你以為我是怕這個?這麼大的事,我稟告皇上也是理所應當,他豈會為了這個再責罰於我?”
巧兒一愣。“那……娘娘是為了什麼?”
“說來……這倒是為了我自己的私心。大皇子還小,才8歲,我見過一面,甚是乖巧懂事,我實在不忍心……讓他那麼小就失去母親。”
“少爺,這……?!”巧兒實在不敢相信柳煙凝會為了這個理由就放過惠貴妃。
“怎麼?我在你眼中就那麼惡毒嗎?”柳煙凝冷笑了一聲。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巧兒連忙跪下連連叩頭。
“好了好了……”柳煙凝聲音柔和起來,“你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也是個從小便失去了母親的孩子……我知道那種痛苦……在這場後宮的廝殺當中,我固然不會留情,但我也有我的原則——我不會傷害他的孩子,也儘量不想傷害他孩子的母親。不為別的,就因為我愛他。”
“……奴婢明白了。”巧兒總算是理解了她主子的心意,沉默了半晌後,忽然輕聲道,“皇上他……可真是幸福。”
“呵……”柳煙凝又笑了,“幸福麼?你怎麼會忽然這麼說?他是九五之尊,自然有比咱們幸福的地方,可……他其實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辛苦。”
兩人正說著話,忽聽一個太監來報。“啟稟柳妃娘娘!太后娘娘說要見您,請您立刻去康壽宮!”
“好,我知道了。”柳煙凝只得從床上起身,“這位公公辛苦了。巧兒,賞他些銀子吧。”
“是!”巧兒便去拿了些碎銀子給那報訊的太監。太監自是歡天喜地地謝恩收下了。
於是,柳煙凝便在巧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來到了太后所住的康壽
宮。
太后自然是聽到侄女的哭訴,便想見見這蠱惑皇帝的小妖精到底長什麼摸樣。她一見之下,卻略略吃了一驚。柳煙凝打扮素淨,不僅不似她想象中花枝招展的媚樣兒,倒像是個高潔的文人雅士。
“臣妾參見太后,太后娘娘萬福金安!”柳煙凝雖然膝上還疼得厲害,仍舊不得不跪下請安。
“起來吧。賜坐。”太后是個雖然威嚴但也不失仁慈之心的人,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