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安……”宇文露洋洋灑灑地背了一大段,才終於停了下來,“對不起……後面的,兒臣記不住了……”
“哼。”宇文泫冷冷道,“拿來。”
“是。”宇文露聽了這簡單的吩咐,就立刻會意,去書房的一個角落拿來一根戒尺,然後乖乖地遞給宇文泫,伸出了左手——這應該是因為他右手還要寫字的緣故。
宇文泫毫不留情地朝他小小的手心上狠狠打了下去。
沒打幾下,宇文露的手心就已經又紅又腫。他卻咬緊了牙,既不躲閃,也不出聲,默默地承受著痛楚。
打了大約十多二十下,宇文泫才停了下來。
柳煙凝本以為,他的懲罰已經結束,誰知,宇文露接下來也褪下了褲子,伏在書桌上,撅起了他微微顫抖的小小的臀。
宇文泫仍舊毫不留情地打了他二十下左右,直至他的臀上全然已經看不到原本的白皙,全都被紅腫甚至還有幾團青紫覆蓋。
挨完打後,宇文露又開始在地上直直地跪著。
宇文泫卻不再去看他一眼,開始繼續批閱奏章。
柳煙凝的心早就已經揪了起來——宇文露能背誦《論語》到這個程度,以他的年齡來說已經簡直可以算是天才了,可僅僅是因為沒能完整地背完,就要受到如此接二連三的殘酷處罰,這實在是太殘忍了!難道宇文泫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嗎?!這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也不知道他罰跪了多久,宇文泫才淡淡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回去之後把《論語》抄十遍來給我。”
“是,父皇。”宇文露仍舊恭敬地答道,想要站起來,卻腿一軟,向前倒去。
柳煙凝再也忍不住了,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他,以免他跌倒。“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
“沒事。”宇文露扶住他的胳膊,這次總算是站穩了,以毫無這個年齡應有稚氣的聲音例行公事般地說了句,“多謝柳妃娘娘。”
宇文泫揮了揮手。“快下去吧。”
“是,孩兒告退了!”說完這句話,宇文泫就掉過頭,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書房。
“………………”柳煙凝望著他慢慢遠去的背景,只覺得一陣錐心之痛。
“……呵……”宇文泫忽然在他耳邊笑了起來,“是不是覺得朕的心太狠了?”
“臣妾不敢。”柳煙凝頭也不回地淡淡答道。
“哎,你啊……”宇文泫知道他在賭氣,無奈地笑笑,“人人都覺得,身在帝王之家,是件令人羨慕的事,可誰又知道,我們固然是錦衣玉食,誰也比尋常人辛苦許多。必須承擔著整個天下的肩膀,又豈能像尋常人那般稚嫩?”
“……!”柳煙凝聞言一驚,心底的怨氣頓時消了不少。是啊,他們都是身不由己罷了。比起怨恨,自己更應該同情心愛之人。“臣妾只是覺得……大皇子畢竟還年幼,現在又沒了個能疼愛他的母親……跟著皇后娘娘那樣性子的人,只怕……”
“你放心。”宇文泫柔聲打斷他道,“皇后固然驕縱,但也不敢隨便責罰朕的寶貝兒子。朕也知道露兒很是辛苦,你今後可以多去皇后那兒看看他,也算是給他些溫暖。”
“是,臣妾會盡力的。”
宇文泫卻又忽然話鋒一轉,語氣也從嚴肅變得輕浮起來,“你現在知道朕上次打你是多麼手下留情了吧。也虧你的身子那麼弱,連露兒都比不上,養了那麼久,傷到現在才差不多好利索了……今天,總算是可以好好陪陪朕了。”
柳煙凝臉一紅。“是,臣妾晚上自會好好服侍,可是大白天的,皇上還是以國事為重……”
“哈哈哈!”宇文泫大笑起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他說著,便坐回了書桌旁邊。
柳煙凝也仍舊站著幫他磨墨,站得累了,也會坐上一會兒,自己隨便找些書來看,這是宇文泫特別應允他的。
“哎……”宇文泫忽然嘆了口氣,“這麼多摺子都在彈劾朕的舅舅,說他仗著自己是開國元老,曾為父皇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就愈發的不怕朕放在眼裡了。就像前段時間,他過了個五十歲大壽,倒比朕過二十歲壽辰的時候還要鋪張浪費。”
柳煙凝只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