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來?”晴晝小聲試探。
“你一邊兒去!”赤蛇氣惱不已。
花籬一雙狐狸眼盈盈含淚,充滿渴盼期待地看著赤蛇:“大王……”
赤蛇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渾身一哆嗦。
“總之,就是不許!”
七
雖然赤蛇明令禁止地不讓去,可最後花籬還是如願以償地去了。
臨走時他拉著變成自己模樣的晴晝,眼含熱淚。
“晴哥哥,謝謝你!”
晴晝聽了這稱呼,嚇得渾身一抖,差點兒變回原形。
“不,不謝!”他抽回自己的手,怕冷似地搓了搓,“你快走吧快走吧!”
“嗯!”
花籬背起自己的花布包袱,頭也不回地上路了。
晴晝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鬆了口氣。
但願他能如願以償吧……
“你怎麼這麼好心腸呢?”身後有人問。
“唉,”晴晝隨口接道,“還不是看他一把年紀了連個姘頭也沒有,可憐得咧……”
“哼哼,那你倒真是樂於助人……”那聲音陰測測的。
晴晝渾身一冷,猛然發覺說話的是誰,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我說小晴兒,你這麼公然違抗本大王的命令,你說說,本大王該如何罰你呢……”
晴晝顫抖著身子,感覺到赤蛇冰冷的手掌摸到了自己的脖子,喉嚨裡不由自主地發出害怕的“咕嚕”聲,身體卻根本不能動彈。
赤蛇摸著他的脖子,還想再蒐羅蒐羅腦子,找點什麼有震懾力的話說,卻只聽得“啪”地一聲,晴晝的衣服掉到了地上,衣服堆裡滾出一隻胖乎乎,肥滾滾的狸花大山貓……
花籬到達南海鶴仙居,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了。他一刻也不敢停歇,直接去鶴仙居外遞了名帖,然後就焦急地在大門外等著回應。
過了好久,他都快等不及了,門童小鸚鵡叼著名帖飛回來。
“鶴影哥哥說他不認識叫‘花籬’的人,不見你。”
“我……”花籬一拍腦門兒,“對對對!他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你幫我同他說說,我就是元明山的狐狸精,他一定認識我的。”
小鸚鵡眨眨眼:“不行,大人們規定我只能遞名帖,不能胡亂說話的。”
“你這……”花籬以前從沒覺得千好萬好的仙鶴們規矩這麼多過,他抓抓腦袋,又寫了張名帖,遞了過去,“那,那你拿這張試試……”
又過了好一會兒,小鸚鵡悠悠然地飛回來了。
“花大爺,鶴影哥哥說可以見你了。”
花籬老老實實地跟在小鸚鵡後面,往鶴仙居里頭走去,一路上花香馥郁,竹影森森,曲橋流水,仙音淙淙,白衣白衫的鶴妖或者漂亮的小鳥妖們來來往往,各個美麗可愛舉止端方,和他們那土裡土氣的元明山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難怪鶴影這麼好呢……
花籬心裡美滋滋地想,這樣的地方長大的人,自然和他是不一樣的。
他又轉念一想,也是呢,這樣美得像仙境一樣的地方長大的鶴影,自尊心肯定也很強,所以才更加接受不了自己身有缺陷的事吧,河邊的石頭疙疙瘩瘩誰會在意,白璧微瑕才讓人扼腕呀。
待會兒見到他,他一定要小心說話,千萬不要再傷害到他了。
他在心裡暗暗告誡著自己。
“花大爺,裡面就是鶴影哥哥的丹房了,”小鸚鵡在一處房子外面停下來,“我不能進去,就送你到這裡啦。”
“唔唔……”走到鶴影門前,花籬心裡激動得不能自已,胡亂應付了兩聲,便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
誰知才一開門,一道白光閃過,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勒住,往前一帶,他腳下不幸被門檻絆住,整個人便狼狽地面朝地面摔在地上,脖子被勒得緊緊的,在地上又拖行了好長一段距離,直到磕到丹爐臺階才停了下來。
八
“啊呀呀!”門口還沒走掉的小鸚鵡顧不得什麼規矩,驚聲尖叫,“你你你——你不是鶴影哥哥!”
“哼!”高坐在丹爐頂上的“鶴影”輕蔑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花籬,收回手裡的拂塵,厲聲道,“內庭之內不許你們說話!還不快滾!”
小鸚鵡還想繼續叫,聽了這話嚇得一抖身子,抖掉幾根彩毛,緊緊地閉著嘴巴,轉身逃命一樣地飛跑了。
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