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直接遞給沈奚靖。
沈奚靖接過,認真看了起來。
信上說,自天啟元年他們離開上虞,便再也沒在上虞見過衛彥,頭一年謝書逸還在上虞,但日子過得實在艱難,上虞知府雖然兌現承諾,給了他房屋田宅,但上虞的地太差,他根本無法一個人維繫生活,當時跟他們一起判流刑其他犯人見他只有一個人,便老欺負他,後來謝書逸實在待不下去,被逼離開了上虞。至於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
沈奚靖看完信,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衛彥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謝書逸也不見了,他們當年那些人,已經只剩下他和雲秀山兩個。
沈奚靖見穆琛正一臉擔憂看著他,心裡卻慢慢安定下來,還好,有穆琛。
謝書逸到底去了哪裡呢?
沈奚靖回憶著他們走之前的那些對話,想著謝書逸年幼時的那消瘦張臉,總是溫和看著他們笑。
突然剛剛馬車裡一晃而過的那個年輕臉龐閃現在他眼前。
“啊!是他!”沈奚靖叫道。
穆琛原本以為沈奚靖看了信要消沉好一陣子,但他在沉默片刻之後,突然滿臉喜色叫了起來:“怎麼?”
沈奚靖仔細想了想那人長相,越發覺得跟謝書逸小時候長得有五六分像,便高興道:“皇上,剛我不說覺得褚家出來一個人我看著眼熟嗎?我覺得他像謝哥!”
這可真是巧了,這封信來的這樣及時,讓沈奚靖不由回想起十年不曾見得謝書逸,也讓他把兩個人的相像之處聯絡在一起。
穆琛見沈奚靖這樣高興,便馬上招呼曹易澤去跟客站老闆打聽,讓他問問褚家有沒有姓謝的人。
不多時,曹易澤便回來覆命:“皇上,侍君,掌櫃說褚家的大徒弟叫謝二,七八年前來了褚家,就一直留在了這裡。”
謝二,當年在上虞,謝書逸的排行就是老二,沈奚靖幾乎可以想到,當時他到了褚家的時候是怎樣的窮困潦倒,他也自然不會用當年他祖父親自給他取的大名。
他叫自己謝二,就是要讓自己不要忘記上虞那段日子,不要忘記上虞失蹤的大哥,還有在宮裡艱苦生活的兩個弟弟。
沈奚靖在聽到這個名字一瞬間,幾乎想要哭出來。
穆琛抱住他,安慰道:“好了奚靖,既然他在淮安,便招他過來見見,如果真是他,那你們兄弟如今也可以團聚了。”
沈奚靖用力抓著穆琛背後的衣裳,低聲應了。
在等候謝書逸過來的時間裡,沈奚靖倒很平靜,他靠坐在窗邊看著書,一直沒有動。
但穆琛知道,他其實心裡很緊張,十多年不見的兄弟馬上便要見面,這十年來他們相互沒有聯絡,彼此的生活環境完全不同,而如今,身份也天差地別。
今日要見的這個人,還會是當年一心保護他們的謝書逸嗎?
就連沈奚靖,都拿不準。
沈奚靖突然對穆琛道:“皇上,那時候二哥跟我和表哥保證過,說等我們出宮了,要給我們一個安逸富足的家,我和表哥,一直都很堅信這一點。”
穆琛點點頭,道:“謝家祖上出過無數忠烈,他定不是背信棄義之人。“
沈奚靖對他笑笑,沒講話。
一直到太陽西下,似乎過了很久,去褚家請人的兵士才遲遲歸來。
沈奚靖見他只有一個人,剛想問,那兵士利索地說了起來:“回主子,褚家說謝二去了上虞,說是要到上虞跑商路,近期不會歸來。”
原來是出了遠門,沈奚靖鬆了口氣,他既然去了上虞,沈奚靖心裡便更肯定他是謝書逸了。
人見不到,沈奚靖心裡不免有些難過,穆琛見狀,便讓他親筆寫一封簡單的信,交給褚家人,只說讓謝二回到家後,到京城曹易澤家裡拜訪,說四弟和五弟都在京裡。
如果謝書逸真是本人,並且還認識沈奚靖的字,他自然會去帝京找他們,如若不是,一般人也看不懂這個。
沈奚靖想想,覺得穆琛這樣還是謹慎,便立馬寫了信,交給了之前那個兵士。
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沈奚靖心裡卻有些安定。
冥冥之中,他就知道這個人,十有八九是謝書逸,也許不久之後,他們便能在京城相見。
八月十二,他們離開淮安,一路直取衢州。
衢州作為淮安、嶺西、涼川、渭水等四郡交匯之地,自古以來便是商家南來北往東向西去的必經之道,衢州府的車馬肆與客棧,比其他郡府多得多。
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