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多福與李暮春,沈奚靖跟在他們身後,使勁跑著。
他年歲最小,跑起來有些吃力,李暮春時不時拉他一把,以防他掉隊。
而坐在玉輦上的穆琛則更不好過,雖然宮道平整,但也都是青石板磚鋪成,他們行進速度又快,輦輪磕在石頭縫上都能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他面上雖不顯,但內裡已經心急如焚,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沈奚靖覺得自己跑到錦梁宮已經很快,沒想到回去更快,只一眨眼功夫,寧祥宮的大門便出現在眼前。
可能陳歲已經著人通傳,三更半夜,卻有宮人已經開啟了寧祥宮正門,正跪在門外恭迎聖駕。
他們迅速穿過寧祥宮正門,直接往朝辭閣而去。
朝辭閣就在正門邊上,沒幾步便到了。
沈奚靖這會兒加快了跑步的速度,直接跑到在朝辭閣大門邊跪著等候的楚暮冬與雲秀山跟前。
他雖然心裡也急,但也知道這種場合下,話是輪不到他問的。
果然,心急如焚的皇帝陛下自顧跳下玉輦,劈頭蓋臉便問:“免禮平身,太醫來了幾位,父侍如何?”
楚暮冬與雲秀山站起身,楚暮冬答:“來了三位,李太醫在太淑人跟前伺候,王太醫與徐太醫則在外殿等待會診,太醫大人剛到,還未有診斷訊息傳出。”
聽了這話,原本就皺著眉頭的皇帝臉色更加難看,他狠狠瞪了楚暮冬一眼,說了一句:“沒用。”甩袖進了朝辭閣。
他這是在拿楚暮冬發脾氣,但楚暮冬卻不能叫屈,還得跪下給遠去的皇帝磕個頭,謝皇帝沒有責罰他。
雲秀山與沈奚靖扶他起來,三人跟在蒼年他們身後,一起進了朝辭閣。
作為小宮人,沈奚靖與雲秀山是不能到主子跟前伺候的,所以他們都蹲在小廚房裡,熱著水,等待傳喚。
他們兩個進去的時候,趙修梅、李柏葉與賀榆葉都在,李柏葉最藏不住話,趕緊說:“怎樣,皇上來了?”
沈奚靖點點頭,道:“來了。”
賀榆葉往灶里加了些柴火,小聲說:“皇上來了,如果太淑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麼辦。”
雲秀山本想說些什麼安慰一下眾人,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倒是一向話少老實的趙修梅突然說:“我們把眼下的活計做好便是,其他的,我們想也沒用。”
他說的在理,以他們的身份,真的想什麼都沒用,乾脆好好做事,不該想的就不要想了。
其他幾個都不吭聲,燒水的燒水,備茶的備茶,倒也平靜下來。
沈奚靖湊在雲秀山邊上,小聲問:“表哥,剛才你有上樓嗎?主子到底得了什麼病?”
雲秀山搖搖頭,他一直都在樓下,並不清楚二樓的情況。
倒是離他們不遠的李柏葉講:“我從太醫所回來時領太醫們上去過一次,雖然內室打著簾子看不見,但血腥味很濃,也不知主子吐了多少血。”
他這一句話把眾人剛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一時間動作都有些遲緩。
周太淑人平時雖然不說強健到哪裡去,但也卻鮮少生病,一次吐了這麼多血,想必不是由病痛引起,那麼也就剩下一種可能。
中毒。
可是,周太淑人每天飲食幾乎都由楚暮冬驗過吃過,就連馮欄送來的梅上香,楚暮冬也先行試過的,他還好好地在二樓伺候,為何單單週榮軒出了事?
且,這一天裡,周榮軒的所有吃食茶水,雖然大部分都是御膳房直接領來,但也經過他們小廚房處理,王青是廚房這邊的負責人,如果出了事,他第一個便會被責難。
不僅僅是他,他們所有人都進出過廚房,也就是說,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登時,所有人都想到這一層,幹活的手更僵硬了。
廚房裡的氣氛一時間沉默起來,誰都不想說話,也並不知說些什麼。
正在這時,卻有一道聲音打破了他們的沉默,是原本在二層伺候的王青:“安樂,取些熱水,跟我上二層,快。”
沈奚靖愣了愣,他算是朝辭閣資歷最淺的一個了,為何獨叫了他上去?
雖然疑惑,但沈奚靖還是手腳麻利地取了一盆熱水,胳膊上搭兩塊乾淨的手巾,出門跟著王青上了樓。
臨走前,他給了雲秀山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在一切都不明朗的情況下,想什麼都是白搭,尤其是他們這群宮人。
王青有些著急,他走得很快,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