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紅黑色的鮮血就這麼直直噴了出來,隨著晃動的身體倒下去。
“主子!”刑呈驚叫,和著周圍十多個親衛快速撲了上去,再也沒有精力去戒備身周眾多的人。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位莊中人終於識得白魄身份,驚呼一聲:“是白公子!”“快去告訴莊主!”“快讓開!”圍觀的人群突然起了騷亂,外來客們全都詫異的看巫靈山莊中人慌亂起來,小聲跟身邊的人打探起那個暈倒少年的身份。
汪碩本還在大廳中接待各方勢力來客,這樣大的事情,巫靈山莊就算想避免也難,再加上這事情涉及他深為忌憚的玄宗和他效忠的大皇子,他更加的謹慎。
可就在這時,莊中卻有人急急來稟告說白魄出了事情,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皺眉,他起身前白魄還在睡覺,能出什麼事情?
但莊內的人絕對不敢拿他玩笑,他急急撇下一大堆勢力的信使和代表,告罪一聲內人有事,就往聞聲樓去了,留下一堆勢力的代表對視傻眼,等他們和剛才偶然圍觀了白魄的屬下一會合,再一打探,才知道什麼內人不過是一個莊主極為寵愛的少年不知為何吐了血。
再一聯想剛才汪碩匆忙離開時那著急的臉色,紛紛在內心唾棄,只奈何巫靈山莊勢大,不敢得罪。
汪碩想事情再大,也無非是白魄耍小性子傷了自己,或者怎麼了,他絕對沒有想到,他一到鳳靈苑,那些早就到達的醫者們紛紛搖頭,給他一句,人不行了,準備後事吧。
人不行了?準備後事?什麼意思??他怔了下,突然一掌轟向門外的大樹,那棵長了數百年的大樹轟然倒塌,碎木屑飛了周圍的人一身,他陰寒著臉,森冷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他若活,你們活,他若出事,你們一個也躲不了。”
視線所及處的所有人都低下了腦袋,他剛剛看的可不只是醫者,還包括現在一眾在場的莊內人,不少人無法剋制的顫抖起來,汪碩就算手段陰毒,那都是內裡,他平日在外人,至少普通的莊內人看來,就算稱不上善良最少也是溫和的,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識到莊主的狠辣。
跟隨著汪碩的屈一算恰恰相反,非但沒被汪碩的氣勢所攝,反而注意到汪碩毒辣的氣勢下,那一絲的脆弱和不知所措。
所以他輕聲提醒道:“要不要先進去看看白公子?”汪碩這才如夢初醒,兩步跨進門去。
屈一算看汪碩進門,總算回過身子,看下面跪了一地的人悠悠道:“莊主是急了,你們不用害怕,只一定要盡力所為,莫因自己的無能,連累妻兒老小才好。”他這輕聲細語的勸慰並沒有收穫多少效果,底下跪著的人們顫抖的更厲害了。
汪碩剛進白魄的房間,就見外間整齊跪著四十多個漢子,全部虎目含淚,握緊雙拳,那一身被逼到絕路所散發的氣息匯聚成濃重的煞氣。
他也不理,跑進內間,就見房內的大床上,白色毯子早沾染了血紅的鮮血,兩個丫鬟正著急的不斷擦拭著,床邊跪著幾個醫者時而把脈,時而匯聚到一個角落焦急討論,白魄消瘦的身子正躺在上面,沒有半點動靜,甚至就連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太分明。
房內還剩餘的十多親衛看到他來,紛紛抬首死死盯著,刑呈離白魄最近,就在床尾跪著。看見汪碩後再看一眼周邊手下的表情,微微搖頭,制止了他們的攻擊,默許了汪碩的靠近。
汪碩現在哪還能注意到其他,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一張床和床上那個人,他跑過去,無視了身周人的行禮,一把抓過床上人的手。
到底是怎麼了,這個人怎麼三番兩次這樣和死搏鬥?明明看著那樣強勢的人,怎麼會老是把自己弄成這樣?
輕捏了掌心的手幾下,汪碩感覺著上面的溫度,驚顫的心總算得到一絲安慰,他握著那隻白嫩的手貼上自己的臉,慢慢摩擦著,又起身緩緩低下腦袋,用鼻尖去輕觸白魄的,在感覺到鼻息間的微弱氣息後,突然就似被感動般的顫抖起來。
屈一算就跟著汪碩之後跨進房來,在看到外間那數十個漢子後,微眯眼,往前幾步靠近他們。真正接觸到這些漢子身上如同孤狼般的殺氣時,深深皺眉,但他必須問清楚。
汪碩耳中的世界寂靜了很久,並不是周圍安靜,而是他自動無視了所有的人和聲音,現下終於有個沉穩的聲音慢慢告訴他今晚發生的一切,就算在深切的擔憂和驚懼下,他的心思依舊深沉並且縝密,想了想他問:“魄的親衛說是那四人衝撞到了魄,所以他們才殺了那四人,所以魄才這樣?”
“是。”屈一算低頭,不再說話,他是個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