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魄在車內昏睡了一天多,車剛停下,便迫不及待的向外推開了窗。
視線所及之處,已一片雪白,景物都已被雪披上了,雪雖然停了,可冷風颳的依舊猛烈,只一個照面,他又速度縮回了腦袋,關上了窗戶。
這幾日裡,白魄雖然嘗試著和汪碩說話,可無奈對方總冷著一張臉,這讓他張了好幾次的嘴還是識趣的閉上了。
夜裡汪碩出去了一次,可馬車沒停,他也就沒搭理,再醒來時,對方已經又端坐在車裡了。
“昨晚你去哪了”說沒有好奇是假的,白魄只能裝作無心一問。
聽到聲音,汪碩抬頭注視白魄,卻半晌沒說話,看的白魄不自在的動了動,他才淡淡道:“回涅京。”
看似答非所問,可白魄懂了,睜大了眼睛,不安道:“我們是要去涅京?”
“有什麼不好嗎?還是,你不想去?”
廢話,誰特麼想去你老窩,白魄心裡氣急,面上倒不顯,只癟癟嘴,輕輕道:“我有的選嗎?”
巫靈山莊居然就坐落在涅京,這一點白魄倒是沒想到,他在北疆之時甚少關注中原的事情,不知道這點也不為奇,但想想汪碩跟大周大皇子的關係,他倒有了些瞭然。
只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也會有從命的主子嗎?白魄仔細看了看對方冷峻如冰的表情,再次無聲嘆息了下,到底是自己太過走眼還是對方裝的太像?
亦或者,他只是要為自己一貫來的傲氣買單。
車隊並沒有進入涅京那高大的城牆,他們這一隊人只遠遠望了眼就繞過城門從右方進入了京郊,再行了不過幾裡地,兩側便慢慢出現了山,而巫靈山莊就坐落在這其中的一座山上。
汪碩所在的馬車自然是行在第一位的,馬車到山腳,白魄便看到月白石鋪就的大道直達半山腰,一座雄偉的建築正盤臥在那裡,只看了一眼,他就暗暗咂舌,院落連著院落,他從山腳這望去,根本看不到頭。
馬車到了更近處,他就越發詫異了,不說別的,山莊的門居然是八環柱子連起來的,柱子上寒凝鐵打造的裝飾在日光下閃著冷光,磅礴大氣處又顯精細的雕刻,這般的財大氣粗,尋常的江湖人士就是想得到一小塊寒凝鐵打造刀尖都困難。
這就是給皇家賣命的好處麼?白魄已經無意再去打量那些可與皇家相比的建築,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山莊大門處那些等待的人身上。
馬車到了大門處,還沒等汪碩下去,恭候在門口的上百號人便全部整齊的跪伏下來,“恭迎莊主。”
四個字,因為整齊的傳出,驚飛了冬日枝頭的一些小鳥,望著人群頭頂因為呼吸冒出的白霧,白魄恍惚了下,汪碩的手在他眼前穿過,掀開馬車的簾子,彎身走了出去。
超出白魄意料的是,他本以為會迎接很多目光的情況並沒有發生,跟隨在汪碩身後出來,才發現那上百號人依舊靜靜的垂頭跪伏在地上。
雖然月白石鋪就的大道平坦,可不久前才下的雪,現在這群人都趴在剛化的雪水上,想必不好過。
“嘁”雙手插在狐裘裡的他,不屑的用鼻子發出了個音。
安靜的廣場上,這輕輕的鼻音很快傳到了跪著的那些人耳中,可沒有莊主的話,他們哪敢抬頭看。
“你很冷?”汪碩顯然也聽到了身後的聲音,扭過頭,平靜的望著他。
白魄哪能想到汪碩居然會用這般嚴肅的口氣問自己這個問題,他張了張嘴,又張了下嘴,最後還是把髒話憋了回去,冷笑道:“地方不好吧,水土不服。”
清脆如冰裂的聲音,還是用這種語氣跟莊主說話,那跪拜的百多號人裡領頭的幾個可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悄悄抬起頭,便見一圓臉少年睜著雙黑溜溜的眼睛,鼻尖紅紅的,不大的臉一半陷在毛裘裡,只露出鼻子以上的位置。
跟年畫中的小童子一般可愛,他們只這麼想了下,那邊汪碩清冷的聲音便幽幽傳來,“帶他去聞聲樓”
“是。”跪在最前邊一個墨綠色衣服的青年低低應了聲,從地上起身,不動聲色的再次掃白魄一眼,一揮手,早就恭候在一邊的轎伕快步走上前來,那青衣男子帶著一絲笑意,衝白魄輕輕點頭。
笑,笑,有什麼好笑的,白魄朝天翻了個白眼,把圍在脖子上的毛絨向下拉拉,沒理會那青年的示好,往汪碩身邊走近幾步,“月浪呢?”
汪碩回頭,看他被凍的通紅的臉一眼,淡淡道:“你有你的住處,他住別的地方。”
“不行!”白魄很乾脆,“他必須和我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