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魄雙腳踩上毛毯,才頓時覺的滑稽,他汪碩的後宮,自己跑來湊哪門子的熱鬧。
那邊寒衣已經站起,微笑著打招呼:“聽說您昨晚在莊主那,便沒有邀請您一塊過來,沒想到您能來,真是寒衣的榮幸呢。”
他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讓現場的氣氛莫名緊張起來,尤其是在說白魄昨晚在莊主那時,白魄都可以感覺到數十道目光刮過自己身上。
白魄沉默,不搭話,微冷的目光鎖定寒衣,現場突然尷尬起來。
罪魁禍首的亦弦坐在左邊第一排第三桌上,見此場景似乎沒覺有什麼不對,笑著拉過白魄,轉過身更為燦爛道:“不知哪位兄弟肯給魄讓個位置?”
他話是對著左右兩邊的人說,眼神卻一個勁的往上首的位置瞧,直看的白魄莫名好笑。
上首的寒衣微笑依舊,卻不為所動,那黃衣男子晃了晃杯中酒,站起身,清郎道:“便坐我這吧。”
白魄盯對方一眼,對方舉杯示意,走下來到右邊首位上,那位置原先坐著的青年利索讓座,黃衣青年重又落座。
亦弦一見位置空下來,便嘻哈拉著白魄坐下,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無視周圍刺目的視線,由自樂呵呵的。
竹見白魄落座,亦跟上前去跪在他身後,也不需白魄發問,自覺輕聲道:“那黃衣青年名為一算,是莊內頗有名望的謀士。”
這解釋倒稀奇,不都是汪碩的羈押玩物,何必冠上這頂帽子。
粗粗掃視了下,左右兩邊各安放了十五張矮桌,兩排便是三十張,兩邊加起來有六十個人,還有很多沒有輪到桌子席地坐著的少年,原人數還不止六十。
好你個汪碩,果真是……逍遙自在。
昨晚還深情模樣跟自己說喜歡,他這喜歡也忒廉價了點。好在自己也沒當回事。
他漫不經心的咒罵著汪碩,邊還一個個的打量過去這些少年或青年,老實說,模樣真就是各個不同,就算沒有外貌的,氣質也十足。
一圈掃視下來,和自己一樣頂著娃娃臉的少年就有兩個,真要細細比較起來,模樣似乎也不比自己差到哪去。
接下來的一下午,白魄什麼也沒幹成,光聽底下一窩子的人在聒噪,你一句我一句,爭鋒相對,明嘲暗諷,這樣的聚會到底有什麼樂趣,白魄不知,只知道人群越來越喧鬧,似乎還帶些興奮,一群男人卻在這裡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爭奇鬥豔。
白魄想來都覺噁心,這些人卻無半點自覺。
不知過程中有多少次,又有多少人把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白魄低垂著腦袋昏昏欲睡,提不起半點勁,直到日頭有些落下,大家都有些疲累了,經寒衣點頭,慢慢的散去。
大概還有四十多號人時,汪碩身邊的侍衛找了過來,見坐在上首的白魄先恭敬行禮,才說:“莊主請您過去一起用飯。”
白魄輕點頭,喚過竹吩咐她先跟著去回覆,自己等人散光便去,竹似有不肯,被他一瞪眼後只好跟著先去。
本是想來轉轉得個清淨的,哪成想被耗在這裡一下午,他哪能甘心,想著等人散光後慢慢走回去,也就不肯再給自己找個尾巴跟著。
人基本走光的時候,亦弦走上前來關心道:“要不跟我一塊走?”
白魄恨恨看對方一眼,直把對方看的瑟縮了一下,才陰森森道:“好啊,一塊走,正想好好算算今天這筆賬呢。”
白魄也許是笑的太過“燦爛”。亦弦便如見到鬼般也不再等他,招呼著身邊的隨從就走人了,那模樣跟逃命也無兩樣,他看的笑出了聲。
沒理會最後留下的寒衣幾人,白魄揉了揉痠疼的腿,起身找了個方向,慢慢離開。
這邊汪碩吩咐人做了一大桌子白魄喜歡吃的菜,就等著對方過來,沒成想,浪費半天時間卻只見竹過來,當下冷了臉,“他人呢?可是不願過來?”
竹被他的臉色嚇了一跳,慌道:“不是,公子跟其他的公子們聚會呢,說讓我過來先回復您一聲。”
汪碩皺眉,一扭頭,對身後立著的黑衣人道:“去,帶他過來。”
那人點頭,卻不發出聲音,一眨眼間已躍出門外,竹看的本能的縮了下腦袋。
冬日裡的天便是黑的快,他才走了沒多久,天空就已經陰沉下來。拐出一片花叢的時候,白魄在小池塘邊止了步,非是他不想走,而是對面那六七個少年一看就是打算阻路的。
話不多,白魄也懶的去聽那些陰陽怪氣的話,只一句不想死便滾開,徹底激怒了對面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