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魄喃喃:“我沒有辦法,我現在連尋死的力氣都沒有。”
說著說著,又忽然綻放出個妖豔非常的笑。
“玄宗根本來不了這裡,你知不知道二皇子府的守衛?這裡的戒備比起皇宮亦不多讓,玄宗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從這裡帶走你!”
白魄不語,眼中閃爍的光芒讓亦弦越發焦急。
“你究竟明不明白,殿下對你的執念,他已經公開納你為妃!就算你是玄宗壇主,也於事無補了。”這些話亦弦本不想說,他不想刺激白魄,可白魄眼中閃爍的光芒卻讓他擔心對方會更發的激怒秦昭碩。
他這話落,白魄就徹底傻了。
執念太深,便成魔障。
汪碩居然真做出這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來。
看白魄眼中妖豔的光芒收斂,亦弦再次捏緊他的手,道:“這件事情引起的腥風血雨我想你沒興趣知道,但殿下為什麼要納你為妃?你還不明白嗎?殿下明知道你在玄宗的地位卻依舊這樣做,他並不只是做給大周人看的,他也是為了告訴玄宗,這個人以前不管在玄宗是什麼地位,他現下都是大周皇族的人,你們碰不得!他都做出這樣的姿態來了,你覺的玄宗還會再進行無謂的犧牲嗎?!”
一字便如一錘,敲擊在白魄的心間,鬱結的他幾乎要吐出血來。
“假設玄宗真為你出兵,要殿下交出你,那麼哪怕殿下答應,大周百姓也不會答應,大周王妃,豈能輸於外族?”
“他瘋了嗎?”
亦弦鬆開他輕顫的手,不再言語,白魄不是笨蛋,他應該明白,接下來,自己要做什麼決定。
。。。。。。
已經十二月了,天地顯出幾分蕭索味來。
白魄出門的時候,已是深夜,疏星明滅的夜空,居然飛過一隻孤鳥,怕是離群失伴了,徘徊著,盤旋著,偶爾聽得一兩聲尖厲的鳴叫,劃破了夜的平靜。
山川寂寥。
白魄的心不可避免的陷入悽然的情緒中去。
也是,他真覺的這秋的悲涼讓他悲苦的心更甚。
身前身後跟著伺候的人,舉著燈籠小心在前面引路,他白天聽了亦弦一席話,到了晚間也始終保持著清明的神智,便猜測可能是暫時給他停了藥,而他如果繼續什麼都不做,無疑是坐以待斃。腳步踏在石子路上時,他忽然就想起了席空諶當日警告他的話,王者的愛來的熱烈,去的也殘酷。
如何不是呢。
真虧了他的大名頭,一路上守衛都沒怎麼為難他,找個管事對方也非常直接的告訴他今晚汪碩歇在哪個侍妾那裡。
他趁夜而來,到了園子卻不肯再進,讓身邊的人去稟告。
身邊伺候的太監非常機靈,跟著汪碩的侍衛進了園子。
他站在原地,無言打量了一圈周圍,漆黑的夜,園裡廊下的燈籠照亮了一小片地方,僅剩下的枯黃枝葉在風中無聲顫動,幽靜的環境慢慢洗滌掉他心中紛繁的雜念,逐漸變的從容。
沒等多久,汪碩就披著件外衣走了出來,見到白魄時,皺了下眉。
“大半夜的這是做什麼?”
白魄看著他的臉,他的眼,神色沒多大變化,“可以去我那嗎?”
皺著的眉毛更緊蹙了些,汪碩伸出手來抓過他的手,探了探溫度,道:“什麼事情不能白天再說?”
“呵呵,怎麼,我就不能來見你嗎。”白魄一臉閒適,說話卻清清冷冷的。
“怎麼不坐暖轎過來?”汪碩看著他的清淡,突然覺的有些心疼,第一次要了他之後,他也沒留在對方身邊,現在反倒讓他主動找過來,但如果不這樣磨磨白魄的性子,他只怕對方日後要闖下禍事來。
白魄不說話,慢慢仰起腦袋。
汪碩嘆息一聲,彎腰抱起他,仍由肩上披著的外袍掉落也沒理。
他沒把白魄送回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臥寢,白魄一路縮在他懷裡,空出一隻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服,萬分配合。
直到汪碩把他放到軟榻上,準備去倒水時,一直溫順的人才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汪碩扭過身子,看他。
白魄依舊不鬆開他的手,倒是自己從榻上不緊不慢的起身,坐起後,才漸漸鬆開緊抓的手。
“你有話要說?”汪碩看白魄的樣子也能知道,但對方今晚的神態總讓他有些驚異。
“是。”白魄坐起,屋內夜明珠散發的光芒讓室內非常亮堂,他不想讓汪碩看見自己的表情,便低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