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追兵都衝執魂長老去了!”
並沒有感覺到輕鬆,這一刻雖然落定了心中想法,也沒有輕鬆半點,只覺手中的這個盒子突然沉重的讓他拿不住。
他終於扭回腦袋,把視線投注到後方。
天際處有狼煙焚起,白魄帶領的那群人已經遠去到只剩下小點,身後跟著數百黑點正在慢慢逼近他們。
轟隆隆的馬蹄聲遠去到已經聽不到,他的身後並無半點追兵,那個男人連絲毫的猶豫都沒有便衝著白魄而去。
眸中顫動,書約仰頭看著頭頂的日,深深吸口氣,一拽馬韁,狠聲道:“走!”
白魄抓緊手中的馬韁,馬匹的喘氣聲更粗重,在馬背上顛簸數日,他的臉蛋早沒了前幾天的白嫩,風沙灌進他的胸口,他卻沒去遮擋。
拉著馬韁的右手正在輕微的顫抖,他覆蓋上左手,勉力剋制。
身後轟隆隆的馬蹄聲逐漸逼近,他沒回頭看,身邊的人已經嘶啞著嗓音告訴他,“長老,追兵衝我們來了。”
意料之中又讓他莫名震驚的答案。
汪碩果然寧可放棄了冊子也要追他回去。
“嗖!”有箭支滑過,他身側的一個護衛摔落下馬,被身後跟著的馬群踩踏而過。
眉眼上的冷汗掉落,白魄捏著馬韁幾乎掐出血來。
這樣混亂的情況下,男人卻下命射箭,這是什麼意思?他難道真想要自己的命。
“嗖嗖嗖”
“啊!” “噗”
白魄固執的一言不發,只顧著催馬上前,但身後的人半點沒手軟,箭支不斷奪取他身邊護衛的生命,沒他的命令,護衛們依舊策馬狂奔,把自己的後背袒露給身後的敵人做活靶子。
汪碩眯眼,看向前方逃亡人群中那個特別挺拔的身子。
那個人依舊一身白衣,頭髮完全散亂開,狼狽萬分。消瘦的身子沒有半點顫抖,似乎對身邊人的死亡毫不在意。
這麼多日的追捕,他如果不逼的他狠了,他又怎麼會絕望?
他如果不徹底絕望,又怎麼會失去飛的慾望,呆在他的身邊。
他要讓他一想起飛,便覺的懼怕,覺的困累。
玄宗壇主?那又如何?被他秦昭碩看上,照樣沒有掙扎的權利。
狹長的眸突然變的非常陰柔,他伸手,“拿弓來!”
長弓到手,半點遲疑都沒有,汪碩直接放開持著馬韁的雙手,從身邊人手上接過箭支,架到弓上,瞄準前方領頭逃跑的人。
身後羽箭刺破天際而來的聲音非常凌冽,白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躲過,但事關生死由不得他不拼命,他在一個瞬間拉住馬轉身,舉起手中的刀橫向劈開襲來的箭支,雖然箭支被他技巧性開啟,但箭尾帶來的氣流還是劃破了他的臉。
這一箭太狠!
白魄驚顫著抬眸看去,身後追兵也全部不約而同停下馬,他不可置信的目光直直對上射那一箭的人。
汪碩在他的注視下緩慢放下手中的弓,唇微挑,勾出個薄情的弧度。
“肯停了?”
身周跑亂的護衛們靜默著拉馬重新匯聚到白魄身邊。
手中打落箭支的刀已經被震落到地,白魄悄無聲息的重新捏起馬韁藉以遮擋住雙手的顫動。
那一箭不管他怎麼想,都是衝著他的腦袋來的,並且沒有半點留情,這個男人,當真是來要他命的?
短短的三個字,也不復了往日的柔情…
白魄不想去看那人的眼,任由心中比絕望更濃的情感如藤蔓般纏緊自己,視線散落到四周,身邊跟著的護衛們全部一臉決絕的站在自己身邊,眼中半點求生的慾望都沒有。
遠處隱約有號角聲傳來。
神策軍快到了,這個男人正在享受追逐的樂趣。
可惜……
可惜……白魄抑制住心中的絕望,短暫的喘吸一口空氣,對視上對面的男人。
“每一次你都是贏家,秦昭碩。”
“我很高興你終於認識到這點。”聲音不再那麼凌厲,莫名變的有些黯啞。
汪碩想過無數次白魄現在會說的話,但都沒料到他會這樣的平靜,不管這種平靜是不是偽裝的,都足以讓他驚訝。
視線再次好好的在馬上的少年身上巡梭,對方似乎更瘦了,眸子倒是更幽深了些,沒有初見時的邪妄,也沒有每次處於弱勢時的驚慌,平靜的如佛山下萬年不起波瀾的池水。
“為什麼不去追